易寒不置可否聳了聳肩,不再理會幻域,和陸逸陽一同朝樓下走去。
陸逸陽跟在易寒身後,看著走在前面少年的背影,陸逸陽心裡生起幾許複雜,在今日之前,他對自己的生死早已看淡,因為,即便是看不淡他又能如何,自己身體的狀況,這麼多年下來,他早已不再抱任何希望,偶爾的偶爾,他甚至會期待自己將死那天的來臨。
他受夠了,無論是從身體上還是精神上,這種時時刻刻幾乎是刻在靈魂上的痛楚,讓他不堪重負…就是這時,易寒出現了,並且給了他一根救命稻草。
陸逸陽腳下有力,走路幾欲生風,因易寒走路並不慢,他要想跟上,自然得使得些氣力,感受著體內源源不斷,像是使之不盡的力氣,陸逸陽臉上莫名,在無人能察覺下,他的臉頰似乎在此刻顫了顫,似是極力在忍著什麼。
二人很快下樓,望見早已在餐桌旁落座的易城和陸季風,都打了聲招呼,隨後各自在他們一旁坐下。
陸季風眼中的憂慮,直到看到自家兒子出現,才緩緩褪下。不過下一刻,眼神極其靈敏的他,發現自家兒子的臉色好像好了不少,仔細觀察,他震驚的察覺到,不禁是氣色,就連走路都變得有力而穩健,看著雖然仍是一臉無感的陸逸陽,陸季風卻隱隱察覺到自家兒子此刻是開心著的!
看著對方在自己身旁落座,陸季風在桌下急忙伸手把住自家兒子的脈絡,愣了幾秒後頓時驚叫出聲,看著陸逸陽的眼睛瞪得老大,連聲搖頭道,“這…這這不可能,這絕無可能啊!!”
易城見陸逸陽如此,眉頭一挑,他還沒見過對方這麼失態的模樣,當即疑惑道,“季風,何事不可能?”
陸季風驚疑不定的盯著自己兒子,聽到易城的問話,剛準備開口,便看到自家兒子向自己遞了個眼神,他心中存疑,卻還是看向易城搖頭道,“無大礙,是我大驚小怪了,易兄見諒。”
易城見對方神色恢復如常,點了點頭,也不再多問,只是道,“沒事就好。”旋即看向眾人道,“吃飯吧。”
易寒應了一聲,眼睛卻像是無意的看了一眼陸季風,隨即低下的頭,臉上露出一抹輕笑。看來對方的醫術不錯呀,竟然這麼快便發現了陸逸陽的變化,不錯。只是可惜了,對方不是煉藥師…
想到此,易寒暗歎一聲,今日也未問花古族內是否有煉藥師,若是沒有,他還得往別處尋去。
易寒輕搖頭,無奈之意甚明。
坐在其一旁的易城,見易家兒子一會點頭一會又搖頭的,不禁開口道,“寒兒有煩心事?”
易寒聞言,抬眼看向對方道,“父親為何這麼問?”
“為父看你神色似有愁苦,是有何難事嗎?”易城放下刀叉,一旁的傭人遞來餐巾,接過擦了擦嘴角,接著看著易寒道,“若是有,只管與父親說。”
言下之意是,無論是遇到什麼困難,他都會幫他解決。
易寒無聲笑了笑,看向易城道,“父親多慮了,我無事。”
易城看了易寒一眼,見對方此刻神色平淡的不起一絲波瀾,再為悠閒不過,眼底微微一動,點頭道,“無事便好。”
易寒笑著點頭,感覺有一道強烈到想忽視都忽視不了的視線在盯著自己,易寒轉眸望去,不出所料,只見陸季風正眼帶複雜的盯著自己,易寒對此只是回之一笑,並不作詞。
陸季風眉頭微皺,收回視線,斂去眼中的神色,看了一眼一旁的陸逸陽,只見對方‘老老實實’的吃飯,頭也不抬,似乎並不打算作出解釋。
易城暗裡注意到餐桌上三人的異常,也不點破,既然自家兒子都說無事,那他何必去慘那個熱鬧。
雖說,他心裡好奇的要死。畢竟,他也是頭一次見陸季風如此…
就這樣,這一頓晚餐在眾人各懷心思中安然吃完,吃完後,易寒站起身,向易城道,“父親,我吃完了,先回房了。”
易城點了點頭,易寒看向陸季風又道,“陸叔慢用。”
陸季風深深的看了易寒一會,才點了點頭。雙手交叉,放於桌前,陸季風看著眼前笑容和善的易寒,眼底快速閃過疑狐,對方究竟是用了什麼辦法,竟然讓陽兒的身體有了好轉…難道是易寒有什麼奇藥,他自己身體也是透過這樣恢復的??
陸季風在心裡揣測良多,他想了很多種可能,可以肯定的是,自家兒子的身體突然有了好轉,此事與易寒絕對脫不了干係,自家兒子的身體,他作為醫生,最清楚不過…就是因為他清楚,所以他才震驚自家兒子的變化。
不過看易寒和自家兒子都沒有要解釋的樣子,他強壓下心頭的激動,好奇與狂喜等一系列複雜交雜的感情,他知道,既然陸逸陽沒有第一時間跟他解釋,那此事必要非比尋常,他的兒子,他還是多少了解的。故而,當自家兒子給他遞眼色時,他選擇了沉默。
易寒離開桌位,就準備轉身離去,在離開之際,看向對面坐著的陸逸陽道,“吃飽了嗎?”
陸逸陽點頭。
易寒見狀,笑道,“那便一同回去吧,我帶你去客房。”
陸逸陽剛想點頭起身,就聽到陸季風開口道,“客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