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怎麼了?可別嚇奴婢,皇上心裡頭是隻有你一個,這事宮裡人誰不知道,娘娘只管放寬心才是,有皇上在,那楊美人翻不出什麼風浪來。”
“男人的心都是野的,那個不覺得外頭的野花要比家裡的香些,更何況楊美人本身就嬌媚多姿,難保皇上不會動心思,如今她懷了身孕,無論想還是不想,她日後都是這後宮裡的主子。”
季薔看得通透,聽聞這個訊息後也只是頓了一下,眸底閃過一抹受傷,又很快恢復了平靜,只是那雙靈動的杏眼沒了往日的活潑。
“娘娘別這麼說,皇上的心思奴婢們都看在眼裡,他心裡是隻有你的。”喜兒也不知道該怎麼勸,只是翻來覆去就這麼一句他心裡只有你。
可什麼心裡只有那也只是從前,如今怎樣說起來可就不一定了。
季薔淡淡地看了喜兒一眼,宛若一個一個被人操縱著毫無生氣的木偶。
“情話都是在情深時說出口的,等那股感情過去了那誓言也就當不得真,喜兒,正如我跟你們常說的那句身在天家有天家的無奈,這史上東宮時情深意重的皇上多了去了,可到了登基後又是什麼場景,不過是時間的笑話,感情的消磨。”
略施了粉黛的精緻小臉因為這一抹淡笑變得生動了起來,笑意卻不及眼底。
如今這事,季薔早就想過,不是不受傷,只是痛了太久,早已麻木,她也曾是女兒,也曾天真過,只是重活了一世總不能再活得糊塗,人命是由天定的,前半生福氣,後半生就要失了運氣。
總不能什麼好處都讓自己佔了去。
“娘娘。”喜兒說不出話來了,坐在下頭只是小聲哭。
她在替自己主子委屈,也替自己委屈,在這世道女子想要活得痛快,總是難的。
“別哭,方平總是個好的,有我這個皇后在,他也不敢對你太差,再說了,這世間的男子總是有些好的。”
不知怎的,季薔突然冷靜了許多,往日的崩潰不再,眉眼間滿是淡漠和心死,提著帕子為她擦了擦眼淚,後半句話也不知是對誰說。
楊美人那處的事她暫時不想理,讓夏璟年自己解決去,要是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她也沒必要有什麼好鬧的。
為那樣的人不值得。
鳳鸞殿這般心如死灰,冷宮那頭卻是熱鬧非凡。
春香攜著下頭的宮女們率先到內屋去收拾東西去了。
“美人有了身孕,那就是有了保障,日後看誰還敢欺辱咱們美人。”春香也是眼高於頂的,她當初被派來伺候楊美人時也是有過心裡不爽快的。
她曾經是宦官小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哪怕家族落敗了,進了宮擋了這宮女,她也是心裡不服氣的,總盼著有朝一日做了皇上的女人,讓那些欺她辱她的人後悔莫及。
“說是這般,只是皇上對娘娘情深,如今娘娘又在病中,皇上更是憐惜,聽聞美人懷孕一事也不一定會高興到那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