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批的黑甲重灌將士潮水一般湧入皇城,城門竟大開著,迎接入侵者的到來。
夏璟年猛地一拍桌,驚醒了下方一眾無頭蒼蠅一般的臣子。皇子失蹤,藩王奪權,此時平日裡口吐蓮花,朝上相爭的大臣們都沒了聲音,甕甕的等著夏璟年開口。
“宮中必定有內奸與燕北王亂臣賊子通風報信,現在沒有時間去找這個人究竟是誰。燕北王要的是朕的這個位子,與京城百姓無關,若是他下令屠城,後果不堪設想。王將軍,調集京中所有將士禦敵。記住,切不要傷到無辜百姓。”
王將軍抱拳領命,當即下去召集士兵。
城門外,燕北大軍壓城,已有一部分進入京城探清形勢。燕北王御馬立於軍前,一身甲冑,他今日既來了,便沒想著空手而歸,身後數萬戰馬馬蹄塌響,他高聲喊道:“燕北的戰士們!利刃已經出鞘,此戰不勝不歸!”
朝堂之上,各將已領兵待命離開,只有夏璟年一人還在龍椅上獨坐。他目光深遠,久久看著半敞開著的宮門,眼神中意味不明。
御前伺候的太監已經候在旁邊等了許久,遲遲等不及夏璟年回神,他斟酌著提醒道:“皇上,甲冑已經備好,王將軍正在殿前整裝待命,還請皇上去後殿更衣。”
夏璟年嘆了口氣,還是決定跟著太監去後殿更衣,剛剛掀開門口處掛著的冬簾,便看季薔等在門後。
“你先下去吧。”季薔對那太監說道。
“是。”太監躬身退下,一時空蕩蕩的議政殿只有兩人。
“御玄怎麼辦?等到戰事結束,他還有命嗎。”季薔語氣平靜,直直看向夏璟年。
她在賭,也在等,等一個結果。
“等擊退燕北軍,朕……”
“我知道了。”沒等夏璟年話說完,季薔已將他打斷。後面的不需要知道了,都是解釋,都是辯解,為自己找一個藉口開脫。
他選了皇位,不要兒子。這也情有可原,最是無情帝王家,季薔明白。
“你聽朕說,只要城外戰事一結束,朕馬上派人去尋……”夏璟年揉了揉眉心,解釋道。
他看向季薔,沒將話說完,來不及了。季薔垂著眼,拂過袖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議政殿。一步一步,每一步都像走在鼓點上。
戰前的鼓點,激勵軍心的戰鼓,衝鋒前的號角。
“咚、咚、咚……咚……咚。”
憑君莫話封侯事,一將功成萬骨枯。將軍騎上戰馬,將士磨好長戟,草原的彎刀正在嗡鳴,人間的悲苦傾訴不了神明。
夏璟年披上赤金的鎧甲,出城應戰。
猝然,一把大火熊熊從承天門燒起,百姓亂作一團,頓時城內開始不斷響起尖叫。王將軍不得不先安撫好一時混亂的民情,小孩摔在地上,大人不知道跑去了哪兒。
綴在末尾的將士把孩子扶起來,他將孩子身上的土灰拍掉,正準備詢問孩子姓誰名誰,住在何地。抬頭時,戰事猝然打響。
城樓下的將士不斷運來水想要將火撲滅,可是承天門這一把大火來的著實奇怪,竟越滅越旺。風從西北來,吹著一把火燒的猛烈,風助火勢,夏璟年緊緊皺起了眉。好網
城外,燕北王看著這燎原大火,一道身影從火中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