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以為,上面所寫,胡言亂語,必然是謝太傅針對臣,此等行徑實為無恥,陛下應該嚴懲才行。”季元勳將頭勾了下去,辭呈上面所寫的季薔,已經觸碰到了他的底線,季元勳出口便讓皇帝嚴懲,半分情面沒有給謝太傅所留。
謝太傅低頭,道:“求陛下明鑑。”
兩個人跪在地上,皇帝叩著扶手,似在思慮,片刻後,門外傳來喧鬧聲,是芸妃在門口要進來,太監在外面攔著,過一會便沒了聲音,應該是被侍衛給帶走了。
皇帝敲下食指,沉思道:“這件事,朕怕你們鬧到了朝堂上不好看,方才連夜召來說個明白,謝太傅,你辭呈所言偏激,此事朕有耳聞,想來是你打聽錯了,並不知事情真偽,宋國公,謝太傅此事作罷,不可再提,你們皆為朝廷棟樑,不必針鋒相對,都起來吧。”
皇帝給了個臺階,殿上的謝太傅先讓了一步,起身鞠躬,道:“臣遵旨。”
宋國公不甘的起了身,行禮道:“遵旨。”
兩人都不是傻子,知道再堅持鬧下去根本無法收場,故而都退讓了一步,只是季元勳看謝玉的眼神,隱有狠意。
事情暫熄,宋國公謝太傅前後離開了議事殿,皇帝撫著眉頭,問身旁的老太監:“你以為,此事算了嗎?”
“奴才不知”
“是嗎?”
皇帝揹著手離開了大殿,他打算找芸妃,卻被老太監告知,芸妃在進議事廳不成,便在道上守著,此時已經上了謝太傅的馬車走了。
“是嗎?”皇帝再度說出了剛剛在議事殿說出的那句話,然後怒道:“簡直就是胡鬧。”
已經坐在車廂裡的芸妃可不知道皇帝現在對她的態度,她看著面無表情的謝玉,委屈道:“爹~”
“啪”
響聲在馬車內迴盪,馬車駛入了離開皇宮的大道,坐在車廂裡的芸妃捂著自己紅成一片的臉,滿臉的不可思議。
在家中,謝玉從不打他,打也是打她那個尚不成器的哥哥,用棍棒狠狠抽,為何這個時候,對她動了手。
謝玉橫眉瞪目,大怒道:“蠢貨,若不是為了你,我怎麼會在朝堂上胡亂樹敵。”
“你為什麼要對付一個新晉的公主,四十萬,你還真的是吃的下去,若是這件事前後有任何差錯,我們家幾十年的辛苦努力,就都毀於一旦。”
“我......我自然有我的理由。”芸妃低下頭,憶起了前幾天靜妃和她說過的話。
“我聽聞,那個新晉的公主曾在郡主府的宴會上,見過一個女人和男人偷情,雖然不知是誰,但想來也是不光彩的事情。”
偷情。
在郡主府中和郡主駙馬偷情的,不正是她自己嗎?但這種事情,芸妃怎麼可能說出來。
謝玉聲色俱厲:“若不是我不經意聽到了你和婢女的對話,怎麼會知道你做了這樣的事情,但那四十萬又有何意義,雖不知你為何要對付季家長女,但你動用我們隱藏在禁衛軍裡的力量,就是最大的錯誤,我不管你需要對付誰,但這些力量出了半分差錯,就不只是我們,朝堂一半人的腦袋都得掉。”
“我錯了,爹,我錯在用了禁衛軍的棋子去殺人,但我處理的天衣無縫,不會出問題的。”芸妃沉默道
謝玉道:“辭呈,只是為了將皇帝的視線放在這個事情上面,後面,你必須要名正言順的處理掉季薔,我不希望期間出什麼差錯,還有,池壑之事,需小心利用,務必不要引火上身。”
芸妃點了點頭,馬車在將出皇宮的大門停下,芸妃從裡面走出來,而馬車越過了大門,向著夜色而去。
公主府。
夏瑾年看著季薔道:“池壑之事,當年在京城鬧的沸沸揚揚,那時,八弟駐守了三年邊疆,後回京覆命,十年前,八弟因為誤傷了皇帝正寵愛的一位妃子,便被貶到邊疆駐守,他一直很想回來,其實誤傷之事,並不是他,只是有人陷害而已。”
“為此,他在邊疆付出了三年時間,後回京覆命的路上,帶了在邊疆這些年積累的一些金銀珠寶。”
“邊疆那個地方,倭寇雖說兇惡,卻個個身帶著不菲的財物,而八弟的那些珠寶,都在一個個的腦袋上摘下來的。”
“但就在他帶著金銀珠寶路經池壑之時,蒙面的賊人將八弟殺害,其珠寶也都席捲一空,阿哥死了,陛下龍顏震怒,用上萬軍力調查了整整一年未果,若不是你在信中提起,我都快將這個事情給淡忘了。”
“不過,你讓我調查池壑之事,究竟有什麼意圖?”夏瑾年好奇的盯著季薔“你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季薔並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起身走到了櫃前,開啟了裡面的暗格,暗格內除了一些毒藥,還有一塊玉的碎片。
“這玉......”夏瑾年跟在她的身旁,將那塊殘玉拿起“我曾在繳獲的倭寇之物裡,見過這樣款式的玉。”
“這是我在荷花所說的,首飾店走水的倉庫裡面找到的,裡面,還有一節我爹上戰場時曾用到的紅纓,我問過了,七年前,溝壑之事發生的那天,我爹也正巧上京覆命,換而言之,首飾鋪進的貨很可能跟當年的那件事有關聯,而且,有人想把這件事,嫁禍給我爹,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四十萬兩白銀,而是要把宋國公府,置於死地。”季薔眼中有一股怒火一般“若不是冷香那個丫鬟眼尖,我也不會發現這段紅纓,還有兩天,就是首飾鋪交還四十萬兩銀兩的時候,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
“這件事,我不會置之不理,但是事情太大,我不能相信你的一面之詞,需去那個倉庫看一眼,確認之後才可。”夏瑾年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卻見季薔已經從櫃子裡拿出便衣,迅速套上後道:“既然如此,再等心難安,不如現在就去。”
夏瑾年點了點頭,開啟房間走了出去,季薔跟在他身後,指引著走了一條避開大部分人的小路,出了公主府,夏瑾年吹了聲口哨,只看見一輛馬車飛馳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