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心中疑竇叢生,看了看四周,見守衛都不在,她握了握王風劍,儘量放緩語氣問道:“不知道師傅這個時候來,是有什麼事呢?”
喬師傅看著她,忽然往後退了一步,單膝跪地,頭低低垂下。
沈婠一驚:“師傅,你這是……”
喬師傅卻道:“公主殿下,微臣拜見公主殿下,微臣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殿下長大成人,終於等到殿下生下蕭氏的血脈!”
沈婠的心慢慢冷卻,悠悠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也知道昭兒是我的孩子,那麼,為何你要在我們回京的路上襲擊我們,甚至要至我們於死地呢?”
喬師傅的頭垂的更低了,帶著愧疚說道:“公主殿下恕罪,當時微臣並不知道,並不知道馬車裡的是公主殿下和小主人,若是微臣知道,絕對不會下手對付殿下和小主人的!”
沈婠深吸一口氣,道:“我猜大概也是這樣,畢竟師傅和我有師徒之宜,就算是為了某種目的,想必也不會大開殺戒,更何況當你看到我手中的王風劍時,就立刻收手離開了!”她抬手將他扶起,問道:“你們那次的目標,到底是我和昭兒,還是楚惜塵!”
喬師傅實話說道:“我們的目標有兩個,一是殺了楚惜塵,二就是……除掉殿下和小主人!”他有些後悔的看了沈婠一眼,又說:“我的手下說,有人知道楚惜塵不在宮中,而是在回京的路上,但是那人的條件,就是,!”
沈婠冷冷開口:“她的條件,一定就是殺了我和昭兒,絕對不能讓我們安全回宮,對嗎?”
喬師傅點頭,問道:“殿下知道是誰!”
沈婠冷笑一聲,說道:“你見過那個人的面目嗎?”
喬師傅搖頭道:“沒有,她之前都是讓一個侍女來找我的,後來失敗了,她雖然親自來找過,但是卻穿著斗篷,蒙著面紗,可以確定的是,是個女人,年輕的女人,說話,帶著純正的京片子!”
沈婠轉身,負手而立,冷冷道:“我大概知道是誰了!”
喬師傅恨恨的說道:“那女人如此陷害殿下,以至微臣差點傷了殿下和小主人,實在可惡,當時,微臣就該殺了她,殿下既然知道是誰,不如就告訴微臣,微臣幫殿下除去這一心腹大患!”
沈婠搖了搖頭,悠悠說道:“就這樣除去她,未免太便宜了,她這麼一死,必定會以妃位厚葬,她的家人都會得到榮華富貴,她的孩子也會得到皇上的眷顧!”
“她的孩子!”喬師傅不解的問:“楚惜塵不是很看重殿下和小主人嗎?”
沈婠嘆道:“是看重,但也防範!”她抬頭看著清冷的月色,苦笑起來:“因為我是姓蕭的,我的身後,有太多忠於蕭氏的人!”她沒有明說,楚惜塵既然懷疑自己和蕭無冕合謀,自然已經開始防範自己了,現在還用得著蕭無冕,水師步兵需要對西國作戰,所以蕭無冕是安全的,但,一旦攻下西國,只會兔死狗烹,那麼自己呢?她已經感覺到了,縱然不會殺了自己,昭兒和皇位也是無緣的。
喬師傅卻堅定的說道:“殿下放心,微臣一定會助殿下一臂之力,讓小主人登上皇位,恢復我蕭氏天下!”
果然啊!沈婠苦笑著,一旦昭兒繼位,這些南國的死忠,會不會和蕭無冕有一樣的想法,要昭兒易姓為蕭呢?
思緒再次混亂起來,隱隱聽到有人的腳步聲,沈婠低聲道:“快走!”
“殿下保重!”喬師傅縱身躍上屋頂,悄然消失在夜色中。
來的是春兒,她看到沈婠站在院中,手裡還拿著劍,嚇了一跳,忙問:“娘娘出什麼事了嗎?”
沈婠笑道:“沒出事,我是睡不著,起來練劍!”
春兒放心的嘆道:“這今日娘娘都在乾宮侍疾,要是晚上再睡不好,白天還怎麼照顧皇上呢?娘娘,回去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