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婠以手扶額,輕輕的揉了兩下,崔尚宮在一旁看著心疼,柔聲問道:“娘娘是否又不舒服了,微臣讓春兒拿薄荷油來給您揉揉吧!”
沈婠抬頭衝她微微一笑,道:“也好!”
不用崔尚宮示意,春兒就已進去拿來薄荷油。
沈婠親自取下頭上的九尾赤金鳳釵,鳳釵既是精緻華麗,每一尾上皆嵌明珠,明珠下又垂下金線瓔珞,無不奢華明麗。
放置一旁,沈婠無奈笑道:“怨不得頭疼,這東西這樣沉,卻要每日裡都戴著,實在悶的慌!”
春兒輕輕捻了些薄荷油在手上,覆到沈婠太陽穴兩側,緩緩揉了起來,一邊又道:“這九尾鳳釵,也只有皇后娘娘能佩戴,旁人想要,還沒有呢?”
沈婠閉目笑道:“你是說我身在福中不知福麼!”
春兒吐了吐舌頭,忙道:“奴婢不敢!”
沈婠但笑不語,春兒手法極輕,揉的沈婠昏昏欲睡,殿內燃著伽南香,四面通風,香味極淡,被風一吹,四散開去,外面是蓬勃蔥鬱的樹蔭,室內到不炎熱,微餘陰涼。
“我盡是自誤了!”許久,沈婠忽的開口說道。
低眉順目的眾人忙睜大眼睛看著她,她卻只是闔目不語,半晌才道:“我自以為一切盡在掌控之中,卻不想一個失寵已久的貴人,竟是蟄伏的毒蛇,天氣一暖,便遊動起來,給人致命一擊!”
她緩緩睜開眼,略一抬手,示意春兒停下手中的動作,目光緩緩劃過崔尚宮和香茗的臉,春兒站在身後,也就她倆離自己較近,其餘宮女都遠遠站著,聽不到她低聲說話。
“我竟是沒想到,離宮這些日子,沒有讓人盯著宮裡的動向,只以為裴妃被禁足,太后又病著,其餘人都不足為懼,又想自己身邊都是可靠的人,那些礙眼的全不在身邊,因此不會妨害到我,誰曾想,一個區區貴人,竟如此乖張!”
香茗思慮一番,提醒道:“娘娘,不妨叫碧珠過來問一問,碧珠是我們的人,又是經過先皇后調/教的,即便娘娘不說,她也自然知道留意宮中動向!”
沈婠眼睛一亮,笑道:“不錯,是我疏忽了,你們都是在姐姐手底下歷練過的人,自然不用我事事吩咐提醒,只是她在儲秀宮用事,未必就清楚裴妃和琪貴人的動向,不過,,問一問到也是無妨的,你這就去叫她過來,小心別讓人察覺了!”
“是!”
香茗只去了一會兒,便帶著碧珠來了,碧珠對著沈婠行過大禮,俯首站在一旁聆聽。
沈婠問香茗:“可有人看見!”
香茗道:“這時候大家都在自己屋裡,路上倒是沒人,只是明妃……”
碧珠介面道:“奴婢本在教導明妃娘娘規矩,皇后娘娘傳召,奴婢便說是問了奴婢教導明妃進展如何,想到不會有人懷疑!”
沈婠點頭:“那就好,只是這明妃學規矩學得如何了!”
碧珠哭笑不得,說道:“才開始奴婢教的十分不順,她一味說自己原先在海東時的規矩如何,奴婢強調了好幾次這裡不是海東是北朝,她才慢慢醒過來似的,如今已好了一些!”
沈婠冷笑道:“此事倒也不急,她的規矩你慢慢教,如今本宮這兒有個琪貴人堵著,難不成再添一個明妃麼!”
碧珠道:“奴婢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