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分明是受了裴妃的挑唆,卻要拿這金弩做藉口!
這樣一來,自己連求饒也無話可說了。
早已有兩個粗使宮女上前來奪走她的金弩,蠻橫的撕扯掉她身上的棉衣,有個宮女竟狠狠掐了她的大腿一下。沈婠頓時疼的淚迫於睫,卻也只能咬牙忍住。那宮女似乎還不解恨,趁亂又狠狠掐了好幾下,轉身時,沈婠聽到她冷哼:“誰讓你得罪了裴妃娘娘呢!”
裴妃!又是裴妃!
沈婠握緊雙拳,只著單衣的身體瑟瑟發抖。
太后一揮手,兩名太監上前拖住沈婠的臂膀就走,沈婠腳下不著力,只能任由他們拖著。
太后見她狼狽的樣子,得意的冷笑一下,隨即瞥到她的眸子,頓時心中一驚:那眸中的深深恨意,穿過檀香香氣氤氳的暖閣,直刺到自己的心窩裡,甚至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好怨毒的眸子!
太后不僅有些後悔,若明日皇帝知道自己這樣對沈婠,按皇帝那樣的脾氣,會不會對自己心存芥蒂?
可是,不管怎樣自己都是皇帝的生身母親,難道他真的會為了一個罪臣之女而枉顧孝道嗎?
不可能的。
想到此處,太后放寬了心,反而覺得若此次真的能夠除去沈婠,對皇帝,對整個後宮來說,都是一件好事!
鬧了這半晌,太后有些困頓,問了時辰,又問了皇帝在做些什麼。前去探聽的小太監回來,告知皇上仍在看摺子,今晚怕是不會有閒暇問及沈婠的境況了。
太后微微一沉吟,點了點頭,道:“那就歇了吧!”
這邊沈婠剛被帶走,裴妃回到自己宮中,卻也不敢掉以輕心,等到貼身侍女侍劍打聽了訊息回來,知道沈婠被關入思過堂內,這才隱隱有些放心。
裴妃滿意的笑道:“思過堂裡空空蕩蕩,裡面什麼都沒有,就這樣被脫了衣裳去,哈!這一夜過去,就算不死,怕也是沒多少日子可活了!”
侍劍在一旁幫腔道:“更何況她的身子不過剛剛恢復,再一著涼受凍……”
裴妃由衷的笑出聲來,這時,另一名心腹丫鬟匆匆走進來,湊近裴妃耳邊如此一番,又遞上一個揉成一團的紙團,裴妃拿來開啟一看,上面蠅頭小字寫了一句話:“天乾物燥,小心火燭。”
裴妃看完一怔,將紙團放入炭盆內燒燬,侍劍問道:“那人又有高招?”
裴妃看著炭盆內的火苗猛的竄高,將紙團完全吞噬,高深莫測的笑道:“看來,今夜思過堂要小心走水了。”
此時,沈婠已被帶到思過堂,思過堂裡伸手不見五指,一段時間之後,她才慢慢適應了黑暗,微弱的星光透過頂上的天窗投射到地面,有巴掌大一塊的亮光,她站在亮光下,抬頭望天,唇角一絲嘲諷的笑。
至少,還能看到幾顆星子。
身體的溫度越來越低,她已凍得手腳全無知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