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肖明伸手抹去了額頭上滲出的冷汗,對眼前的林昱廷勉強地笑了笑:“林先生,你是個這麼直接的人嗎?”
“當然,直接些對大家都有好處,這種敏感問題,自然要開誠佈公地對話咯。”在徐肖明心中已經與笑面虎畫上等號的林昱廷將雙手合十,笑眯眯地問道:“需要我再重複一遍問題嗎?徐同學?我今天只有兩個問題,首先是關於你的能力究竟如何?其次則是關於你昏迷之前,究竟見到了什麼?”
徐肖明沉默了一下,就算林昱廷不重複,他當然也知道他究竟提出了哪兩個問題。可問題就在於,這兩個問題一個比一個敏感,他在斟酌語言,以確認自己究竟如何開口……或者說,自己究竟怎麼編出回答,才顯得比較合理。
這兩個問題,前一個他當然不能如實回答,事關“系統”的秘密,他怎麼可能傻到直接透露給研究所,而後一個問題對於徐肖明來說,倒是沒什麼不可說的道理,只不過他其實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聽到”了什麼,他那個時候SAN值掉光了,根本沒搞明白那個偉大意志究竟是什麼東西。
徐肖明思考了一會兒,才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從手在空中一翻,學著馮琳婉虛空掏物的樣子(他其實並不知道馮琳婉這一手虛空掏物究竟是個什麼能力,只是那一位給他做出了一個好例子,讓他知道還有人能夠做出這種事情來),變魔術般得變出了名為“欺騙著大腦的耳朵”。
他將它從系統中召喚出來的時候,並沒避諱眼前的三人,徐肖明隨手將助聽器放在了面前的桌子上,無比冷靜地說道:“這就是我的一部分能力,而那一天,我就是透過這個東西‘聽’到了李方休所在的位置。”
“聽?”任昌赫眨了眨眼睛,而白嘯則好奇地看向被徐肖明放在坐上的收容物:“這東西是……助聽器嗎?”
“沒錯,助聽器,但它本身是一件異常物品。”徐肖明嘆了一口氣,他不想對任何人透露自己的能力本質,但是此時此刻這種情況,可由不得他一句話都不透露了,這裡再怎麼說都是研究所的總部,眼前三個人就是S城研究所的領導班子了,小明甚至感覺敢寧死不說,林昱廷就敢讓他死在這裡,所以,他準備選擇性得敘述,“它的異常能力是‘聽到某些正常人聽不到的東西’,那一天,我就是靠著它,聽到了李方休催眠鄒莎莎時說的話,但是那之後,某一個更為巨大的聲音便蓋過了李方休的催眠之聲。”
“也就是說,你沒有直視邪神咯?”
“雖然掉SAN值了,但是我的的確確沒有見到那個存在,我只是‘聽’到了那個偉大的意志。”徐肖明有些苦惱地撓了撓頭,“我不敢說自己是聽到的,因為那似乎不是聲音,所謂的巨大也不是隻音量、頻率上的巨大,而是……某種更加形容的偉大。”
專業的白嘯點點頭:“明白,精神力差距導致的心智壓迫,徐肖明你意志鑑定沒過。”
“呃……”忽略到白嘯那個看似專業,實際上就好像在用一些古怪的專業詞語形容COC跑團遊戲中的SANCHECK的回答,徐肖明有些尷尬地繼續解釋道:“總而言之,那個偉大的存在在我的感知之中,就彷彿籠罩著整個城市一般,身材巨大,而且我也能夠從它那裡‘聽’到一些隻言片語,也不知道是聽到了它的思維,還是隻是聽到了它的自言自語。”
林昱廷一下子感興趣起來了:“哦?怎麼說?”
“什麼正派、反派、主角、舞臺、表演之類的,又唸叨了幾個表演病患者,像是我知道的李方休啊,夏洛克啊,瓦爾基里啊之類的。我猜這個存在應該與表演病密切相關吧。”徐肖明面無表情地講述著,但是也十分自然地忽略掉了那個存在也提到了自己的事情,“更多的情報我也不知道了,畢竟沒聽多久就暈過去了。”
——說起來,要不我也測一測我身上有沒有表演病病毒?要不然那個偉大意志為什麼要提到我的名字呢?難道說我身上的系統是來自於表演病?可是症狀又對不上!還有,那個偉大意志究竟是什麼呢?引起這個異常事件的某個存在?還是異常事件本身?可是病毒應該是沒有智慧的吧?它們沒有這個構造條件思考啊……
這樣的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而眼前的三個人顯然被他的話語吸引了注意力,白嘯直接就皺起了眉頭,一個人低下頭來小聲思考起來,而林昱廷和任昌赫也有自己的思考,只不過後者因為懶得動腦很快就放棄了思考,而前者則暫時收起了思考的心思,對徐肖明點了點頭,微笑地問道:“後一個問題算是得出結論了,但是第一個問題呢?剛剛還沒有說明完畢就跳過了吧。”
——見鬼!這老狐狸怎麼就盯著我了!
徐肖明對著林昱廷尬笑幾聲,接著才不情不願地解(胡)釋(扯)道:“我的能力是收容,我可以將某些滿足特定條件的異常收容到普通物品之中,比如說這個。”
說著,他便召喚出了鬼牌,將它擺到了助聽器的旁邊。
“這一盒撲克牌是小丑的異常能力收容下來的產物,每一張牌抽出來都能當做炸彈使用,如果不是這裡比較重要,你們完全可以抽出來試一試。”
“怪不得抓到那個小丑的時候,發現他身上的怪人病已經完全解除了。”白嘯恍然大悟地看著徐肖明,“你的能力好厲害啊!”
“不僅很厲害,還很危險,只要你不斷攻擊著異常攜帶者,將他們的能力收容到自己手中,就能可能變得越來越強,不是這樣嗎,徐同學?”這個時候,林昱廷卻接著白嘯的話語說了下去,面無表情地說道:“這個能力還真是強大呢。”
——完了,說錯話了!
徐肖明臉色微變,他究竟還只是個學生,沒有經受過社會的毒打,有時候還會存在想當然的部分,他只想著要隱瞞下那個可能涉及更大秘密(未來)的系統,卻忘了光是異常收容清單這一部分,就足夠IMBA了!他有些慌亂地想要為自己的說明進行補充:“不,我的能力條件有些苛刻,沒有林先生你說得那麼誇張,我……”
“徐同學。”林昱廷搖搖頭,打斷了徐肖明的話語,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我有一個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