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禁想起很久之前,有一個手下負責為他打理這些瑣碎小事。只是他,卻不幸地死於曲終手下。不知怎的,今天他突然想念起那個手下來。
雖然說他憎恨著這個殺手組織的存在,但對於一個對他忠心耿耿的手下,他無法做到無動於衷的地步。
深深地嘆息一番後,他原本想要發動引擎離開這裡。結果透過車鏡看到一個人影正揹著手,抬頭望著夕陽西下的優美景色。夕陽的餘暉不偏不倚地照在他的臉上,那副冷峻的面孔頓時多了點優柔的味道。
是眠術。
自從曲終和沉掌被他殺死以後,眠術便不再積極參與組織內的任何活動,反而總喜歡找個安靜的地方獨處,似是要與所有人都與世隔絕。如果不是無意間看到他,顧矢趐都差點忘記有這個人的存在了。
對於眠術,他沒有恨,也沒有喜歡。他死還是活,都與他無關。只要沒擋著他的路就好。
顧矢趐立即踩下油門,車子很快就卷塵離去了。
眠術這才收回望向景色的目光,幽幽地盯著車子離去的方向。他抿著唇,不發一語的。
……
明天一大早的,顧矢趐便起床趕著去赴約。
到了咖啡廳後,他等的人還沒有到,於是他自己叫了一杯咖啡,緩緩地啜了幾口。
大約不一會兒後,對面原本空空的座位坐著一個人。是一箇中年男子,戴著金框眼鏡,穿著一絲不苟的,那雙目光透出的銳利感是令人不敢直視的。
“你來了。”顧矢趐說道。
何先生開口的第一句話卻是:“有時候聽你說話,我總感覺你沒大沒小。要不是我心胸豁達,我看著你這個樣子,必定感到不爽。”
“可是你最終還是不爽,不是嗎?“
“……你什麼意思?“何先生不難聽出顧矢趐的弦外之音。
“公司內部幾乎大半的工作職員紛紛引咎辭職,準備跳槽到另一個公司,你覺得是什麼意思呢?哦,忘記說了一點,他們每個人跳槽的公司竟然是同一間公司。更奇怪的是,那個公司才剛成立不久,他們究竟有什麼理由放著上鉤的魚不要呢?“顧矢趐一針見血地說道。
何先生沉穩的臉色閃過一抹尷尬,他也沒有被揭破的難堪。“真沒想到你也會知道這個訊息啊。小子,你是在我身邊安插什麼人了嗎?有時候我真好奇你的底,究竟一個十多歲的少年從哪來的雄厚資金成立一個公司,更不用說還能派眼線在我身邊?”
顧矢趐淡冷地說:“你不用知道那麼多。你應該管好你自己的本分、恪守你自己的職責,幫我打理好公司就好了。這樣一來,我承諾過你的那筆資金,我還是會遵守。否則,我必定傾盡全力,也會讓你走投無路。你想不想打賭呢?”
何先生沉默地盯著眼前的少年,不知怎的,從一句少年說出的猖狂的話,他竟然打從心底相信,也被此深深震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