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方幽殮只覺得自己的眼眶突然間極其難受!他忍不住抬手去揉。
揉著揉著嘴裡的傷口也開始發生改變。
它對你的身體好,他想起了瘋丫頭臨走前喂他這顆靈丹時說的話,停下揉動的動作。
確實對他挺好,他心裡想。真的什麼都為他想到了,就連這種皮相殘疾都要治療治療,其實有沒有眼睛或者能不能說話與他沒有什麼差別,只是如果是她想治想看的話,便長吧。
他改揉為扣,慢慢扣去自己眼眶裡花靈媞始終不敢下手的血痂。
她不動那裡是對的,九方幽殮自己扣下的兩塊暗紅發黑的東西很難讓人說清那是什麼。不過還好,就在血痂拿掉以後,二丸子藥性更是蓬勃衝向這裡。
隨後九方幽殮就覺得眼內奇癢,忍不住運起靈氣混入藥性之中,想抑制住這種癢。
禁地外的人影越來越多也越來越近了,可他彷彿一點都不著急似的,捂著眼睛靜靜等待最後一刻。
他站在那裡安靜極了,靜到終於率先衝回禁地之中的武棟忍不住停下腳步,睜著驚恐的雙瞳看向九級臺階之上矗立著的皓天殿。
那裡原本所有的門窗都被濃厚黑色籠罩的領域此刻已然消失不見,他第一次即便只是站在這裡就能清清楚楚看到殿中的場景。
然而,現在他覺得自己還不如不要看到!因為在穹頂灑落的月光和星光照射下,那殿中原本應該是被拴住的魔物此刻居然是背對著殿門站著,若他被栓,是絕不可能站成這樣的方向!
他一時之間不知道要怎麼辦,是大喊一聲為自己壯膽然後擔起九方家族族人的責任舉劍與魔戰鬥呢,還是應該趁魔物沒有看見他退回院外等待其他族人後援的到來?
那個花靈媞呢?還有樊金剛呢?他倆為什麼沒有出現?樊金剛也就算了,可那個玄清宗的花靈媞不是一向著迷這魔物,此時魔物都掙脫枷鎖,可為什麼見不到她亂竄的身影。
和他糾結的心態不同,九方幽殮安靜的就像只是站在那裡的一個擺件,沒有了花靈媞的“騷擾”,其實這才是他常態,哪怕他現在真的非常難受。
好在這種難受已經沒有一開始修復經脈和碎骨時猛烈,於是他才不再沁汗。
好一會兒,眼睛和嘴巴異樣的感受消失,他放下捂住臉的手抬起頭,慢慢的睜開能夠睜開的眼睛,一股柔和的光線便紮了進來。
他又能看見了。九方幽殮心想。
隨即,他眨眨眼,粗長的睫毛在顫動的眼皮上抖了抖,濃密的黑襯出眼眶中新長出的眼睛,那眼瞳就被襯的很灰,在清冷的月光下就像一雙沒有感情的琉璃晶體,甚至還泛著冷冷的金屬色澤。
如果花靈媞能看到這樣一雙眼睛,大約就會在心裡感慨,哦,原來大佬的眼睛居然是鐵灰色的啊,只是這顏色太過清冷,只怕所有見到它的人又要多一層刻板印象,會覺得它的主人極難相處,極力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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