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安君,何在。”秦王稷見秦使一個人步入宮中,卻不見武安君白起,喝問道:“他怎麼沒有和你一起入宮。”
秦使害怕說錯話,斟詞酌句道:“武安君病了。”
“你說什麼?”秦王稷起疑道:“武安君病了。”
“武安君患疾,不能入宮。”
“他是真病了,還是假病。”秦王稷有意抬高聲調道:“他是不能入宮,還是不想入宮。還是說,他不把寡人的詔令,當一回事。”
秦使嚇得跪在地上,“王上,武安君是真的病了。”
秦王稷才不相信他是真的病了,眸色充滿憤怒地問道:“你去傳達寡人詔令,武安君,怎麼說。”
秦使戰戰兢兢道:“武安君說此時不宜攻伐邯鄲。”
“不宜攻伐?”秦王稷聳了聳肩,冷聲道:“怎麼,他還在生寡人的氣。他說攻伐邯鄲,一戰可破。現在卻說不能攻伐邯鄲。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秦使道:“武安君說我們拿下長平,斬殺趙卒四十五萬。趙國邯鄲空虛,人心惶惶。我們一戰可破,趙國可滅。”
秦王稷冷冷地道:“現在為何又不能征伐邯鄲。”
“武安君說趙國穩住了士氣,也做好了與我們開戰的準備。此時,征伐邯鄲,已經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最佳時機?笑話。”秦王稷抬高聲音道:“寡人說打,才能打。說滅,才能滅。這才是最佳時機。”
“武安君還說…”秦使看了一眼秦相,後面的話沒有說出來。
秦王稷冷著臉問道:“他還說什麼。”
“武安君說秦國能臣悍將頗多。他病了,不能出征。應侯,文韜武略,又是王上左膀右臂,請王上讓應侯代他出徵。”
范雎見白起這句話是針對他的,想必是因為他獻計秦王與趙議和,惹怒了白起。范雎不愧是經歷過大場面,遇事也不慌不亂,尷尬道:“王上,武安君太看得起臣了。”
秦王稷問道:“武安君舉薦了你,你怎麼看。”
“臣的腦力還行,可,武力如何,王上也知道。”范雎若無其事地說出自己的短處,委屈道:“武安君說臣文韜武略,是拔高了我啊!這四個字,臣不敢當。”
秦王稷和范雎相處近二十多年,豈不知他有何能耐。武安君之言,表面上是恭維范雎,何嘗不是敲打他。秦王稷也懂,武安君之言,更是針對他。
范雎看懂了秦王稷在想什麼,添油加醋道:“武安君是秦國的戰神。論軍功、論戰力,何人比得過。武安君敢說第三,誰敢說是第一、第二。”
“武安君是有氣啊!”秦王稷臉上漸漸浮現出怒色,“他是怪寡人啊!”
范雎假意維護道:“王上,武安君是真的病了。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是寡人想多了嗎?”秦王稷臉色變得可怕,“武安君有氣就說,卻跟寡人玩這一招。莫非,我大秦,除了他一人,就沒有其他人能打。難道,我大秦就無將乎。”
秦王稷一怒,嚇得這些大臣紛紛跪地。
秦王稷看著殿內的眾人,又道:“武安君不願意替寡人打邯鄲。說說吧!你們覺得誰合適。”
范雎見趙國長平被坑殺了四十五萬精銳,邯鄲防守薄弱,為了給秦太子一個人情,答道:“王上,臣舉薦太子。”
秦太子沒想到范雎會舉薦他,良久沒有回過神來,心想:“你這是要害苦我啊!”
“太子?”秦王稷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兒子,“他有幾斤幾兩,寡人還不知道。他去打邯鄲,能打得下來嗎?”
范雎知道秦太子武力不行,但他是秦王稷信賴的人,也是秦國未來的儲君。若打下來邯鄲,便可立威。然,秦王稷之言,難不倒他。范雎恭敬道:“王上以太子為主將,再派遣得力的戰將,前去相輔。拿下邯鄲,不費吹灰之力。”
“你這是給太子邀功啊!”秦王稷轉過眼神,看著秦太子,問道:“你是什麼想法。”
“孩兒幾斤幾兩,王上豈不知曉。”秦太子婉拒道:“王上以我為將,前去攻伐邯鄲。孩兒不通軍陣,不知兵法,更不曾披甲上陣。孩兒怕誤了王上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