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雎見秦王質疑,忙道:“武安君殺降。”
“殺降?”秦王稷驚道:“他們已經降了我們,武安君為何還要殺之。”
“武安君殺降,有不得已的原因。”
“什麼原因,非要殺降。”秦王稷流露出害怕,“殺降,天道不容。這會讓寡人背上殘暴的罵名。你這個訊息,來源可否屬實。”
“臣也認為武安君不會做出殺降的舉動。”范雎話鋒一轉,微變,“據邯鄲斥候來報,以及我國將士傳回來的訊息。此訊息,是真的。”
“什麼。”秦王稷吸了一口涼氣,“他竟然會做出這樣的事來。寡人…”
“諸侯說我秦國殘暴。”范雎見秦王稷沒有反對,大著膽子又道:“我們殺降,定會讓諸侯天怒人怨,與天下人為敵。”
“打就打。”秦王稷眸色湧出陰狠之色,“寡人豈會怕之。”
范雎問道:“王上,我們能與天下諸侯為敵乎?”
“不打,怎知,打不贏天下諸侯。”秦王稷心裡明白,秦國的實力還不能與天下諸侯為敵。但,他身為一國之君,又是諸侯王之中,年資最大。要他低頭,那是不可能了。
“武安君坑殺趙國二十萬降卒,我國就成為諸侯共同的敵人。”范雎問道:“我們拿下了長平,要不要打邯鄲,亡趙國,請王上定奪。”
秦王稷沉思少許,霸道無比,“長平一戰,趙國精銳盡喪。趙國君臣人心惶惶,必不敢與我們開戰。我們出兵,定能拿下邯鄲,亡了趙國。”
范雎道:“臣的意見與王上相反。”
秦王稷道:“你說。”
“武安君坑殺趙國四十五萬降卒是一把雙刃劍。”范雎見秦王稷沒有打斷他,“這把劍,既能震懾趙國君臣,也能瓦解趙國計程車氣。同時,他也能激發趙國君臣尚武的精神,同仇敵愾之心。”
秦王稷聞言,沉默少許,也覺得對方說得在理,“你的意思是說,我們不宜與趙國繼續開戰。”
范雎正色道:“王上,臣認為,我們不宜再戰。”
秦王稷有些不甘心地問道:“此乃滅掉趙國最好的機會,為何不能戰。”
范雎知道秦王不甘心,順著他的話,問道:“王上認為,我們能否一戰亡了趙國乎?”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長平之戰,我們勝了。但,也是慘勝。此次我們與趙國開戰,傾國之力,陣亡大半,才取得勝利。”范雎見秦王稷不喜,又道:“退一步說,我們出兵,兵峰抵達邯鄲。趙國軍民善武,戰力不弱我國。我們能亡了趙國乎?”
秦王稷想了想,回道:“亡趙,寡人不敢想。攻破邯鄲,寡人還是有把握。”
范雎順著道:“縱使我們能破了邯鄲,也會付出沉重地代價。”
“只要能破了邯鄲,付出再沉重地代價,值了。”秦王稷不關心會死多少將士,會令多少人家破人亡。他要的就是攻破邯鄲,建立不世的偉業。
范雎語調平和道:“我們破了邯鄲,就和趙國成為世仇。王上莫非忘了,百年前魏國拔邯鄲,給趙國帶來邯鄲之難,引來諸侯群而攻之,導致霸業轉瞬即逝。”
“你說清楚點。”
“我們勝了,諸侯不安,必會聯合起來救趙伐我。諸侯能夠圍魏救趙,也能夠助趙擊秦。”
“誰敢助趙擊秦,寡人揮兵必滅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