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過密林,幽暗光線投下樹影斑駁,乍一看似群魔亂舞。
四周極冷清,有液體之類的東西如同露水,滴落在潮溼的枯枝敗葉上,身邊窸窸窣窣聲不絕,有什麼軟軟的涼涼的長條的東西緩緩蠕動。
寧君惜聽得起了一身又一身雞皮疙瘩,緊緊拉著李秋白的袖子。
李秋白直翻白眼,抽了抽袖子,沒抽回來,不由一拍寧君惜手背,不耐煩道,“鬆手鬆手,以前也沒見你這般膽小,怎麼著,越大膽子越小了?”
寧君惜縮了縮手,卻依舊拉著,“這不是怕一撒手沒了嗎,老頭子,你實話跟我說,你真身是不是隻兔子啊?”
“兔子?”李秋白吹鬍子瞪眼,“老頭子還是豹子的呢,倒是你,膽子小,溜得快,可真是喝你白柔的奶長大的了。”
“咦?”寧君惜一愣,“媚姨說我是栽土裡長大的呢,不過,我也沒看到跟在柔姨屁股後面的小兔子啊?”
李秋白涼涼道,“給你燉了湯吃了。”
寧君惜撇撇嘴,“那柔姨豈不是要吃了我?”
“當時是真想吃了你的,可你媚姨說這小傢伙這麼可愛,吃了多可惜,就留著了。”李秋白煞有其事道。
寧君惜翻白眼,“我信你個鬼。”
李秋白遺憾道,“當時多可愛啊,你嶽叔一戳就是一個跟頭,還傻乎乎得要跟你嶽叔拼命,結果你嶽叔站在那裡讓你打都打不疼,還被你嶽叔領著衣領張牙舞爪,大了跟個呆頭鵝似的。”
寧君惜自動忽略掉老頭子翻他老底,四下張望,“老頭子,你有沒有覺得,好像有人在看我們?”
李秋白翻白眼道,“疑神疑鬼。”
寧君惜悻悻拉著李秋白袖子,環顧四周,“是嗎?”
“鬆手!”李秋白抽袖子還是沒抽回來。
“老頭子,你不是又想溜吧?”寧君惜斜眼道。
“你管得著嗎?”李秋白不耐煩道。
“管不著。”寧君惜哼哼了兩聲,手上力道卻一點沒松。
“鬆手,不走不走。”李秋白無奈。
“哦。”寧君惜應了聲,依
舊沒鬆手。
李秋白翻了個白眼,不說話了。
……
黑暗森林裡的一切影像都會投影在一間擺了瓶瓶罐罐亂七八糟五顏六色東西的房間裡。
房間中,一身黑色長袍的身影坐在輪椅上,伸手一拉,那些影像便瞬間靠近,然後他一點一位置,攥手微微張開,那位置上的畫面便漸漸放大清晰,顯出一高一矮兩道身影。
他看了會兒兩道身影,淡淡道,“無情,去將客人迎來,記得,要禮貌些。”
“是。”房內黑色勁裝的身影如同幽靈,悄無聲息出了房間。
黑袍的身影一揮衣袖,那些影像便漸漸暗淡。
他抬手拿過一個裝有少量紅色粉末的瓶子,在面前晃了晃,微微勾起嘴角。
燭火照在透明瓶子上,將其內的粉末照得似乎瑩瑩發光。
透過瓶子,可見那人面板蒼白到幾乎透明,唇色卻猶紅,漂亮又妖冶。
……
密林漸入深處,雜草叢生,凝霧瀰漫,視野便愈發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