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總想著要生活溫柔相對,卻從未想過要溫柔的對待生活。我們總是最先了解自己想要的,卻未曾站在對方的角度想過問題。或許世間的天平只有很少的時間是公平的,想要讓天平公平,那麼首先要擁有一個公平的心。就像此刻不斷跳動的心臟一般,少年的手撫上胸口,體味著從胸口傳來的資訊。
真是因為感知到自己渴望被看到的心聲,才要更勇敢的表達。或許他要比之從前他可以更大膽一些,放掉面子,放掉尊嚴。踏踏實實的為自己想了解的事情而努力。
尊貴的大殿下,頭戴黑色口罩,模樣冷酷無比的來到拾家大院,看著門匾上的幾個字,最終還是敲響了拾家的大門。
“你是?”
門開了,顯然門衛對戴口罩的大殿下沒有印象。
“你就說有一位尊貴的客人來拜訪拾雄,讓他出來親自迎接。”少年這話說的很有氣度。
本來還奇怪的門衛,現在更奇怪。但看眼前的少年氣度不凡,定不是小家公子,就連忙向老爺稟報了。
“哈哈,我當是誰原來是大殿下。”
拾雄果真如他所說的那般,親自出門迎接,隔著口罩也能認出夜嬴辰的樣子。
久不上門的稀客,突然出見不是很奇怪嗎?
“大殿下請進,拾家門庭小,不知能不能容下殿下這尊大佛。”拾雄。
夜鷹羅的大臣都知道夜嬴辰是夜皇最寵愛的兒子,也是最有可能在未來繼承大統的人。而夜聲對他的喜歡不只是一點點,把手中很大的許可權都交給了他。這樣的看重,這樣的栽培使夜嬴辰無論走到哪裡都能成為座上賓。
而今日對於夜嬴辰的突然造訪,拾雄頗感意外,但礙於皇家禮數,拾雄還得熱情迎接。
畢竟拾家最近和菌家走的很近,也幫了菌家不少忙。今日夜嬴辰突然造訪,不知是不是因為這事而來。
轉眼兩人就已經到了大廳,夜嬴辰坐在主位上,拾雄退讓主位坐一邊,而大廳裡的客人也很識相的退下去。此刻屋子裡只剩下夜嬴辰和拾雄二人,兩人面面相視,夜嬴辰率先開了口。
“聽聞拾家主最近和菌家走的頗為密切,看來菌梓蘭這一死倒也成了好事,解決了拾家、菌家千百年解不開的恩怨。”
夜嬴辰隨意的拿起身旁的茶杯,吹了幾小口飲下去。
“大殿下哪裡的話,這次拾家出手相助,不過是看在菌家那兩個小娃娃不成事,於心不忍罷了。”
拾雄神色一變,隨後雲淡風氣的說道。
來自大殿下的試探,可不是一般的試探,他能借子女的手殺掉菌梓蘭,那如果他有了想動拾家的心思,也只是時間問題。
菌家原本就是大殿下的人,當初拾銀帶著菌梓、菌蘭找他,拾雄也是顧全大局做的決定。
第一,自然是看這兩兄妹可憐,菌梓蘭的功績雖然不怎麼樣,但也可以在朝堂中游刃有餘。但這複雜的地方,對於菌梓、菌蘭這倆新手,可謂是難上加難了。
第二,也是最主要的原因。菌家和拾家百年的恩怨若能就此化解豈不美事。這是拾荒年生前最大的遺願,如今有機會拾雄又怎能不完成?
第三,自然是身為父親的惻隱之心。孩子是父母身上的心頭肉,有一天拾雄失去,到那時拾家不也一樣孤立無援。
拾雄藉由菌梓、菌蘭的現狀想到了自己家的孩子,處於父親身上的柔軟,憐惜了他。
只是希望他們不要拾家這份恩情,日後在拾銀有難的時候也可以幫上一把。
如此就是拾雄幫菌家的初衷,在幫的時候自然也想過菌家是大殿下的人。菌梓蘭之所以消失,也是在得到夜嬴辰默許下搞出的事情。
在菌梓蘭死後,菌梓、菌蘭任何一個人都無法組織大局,這時能說話的也只有身為拾家主的他。
在菌家最薄弱時,拾雄幫他們守住菌家,就算日後拾家領不到他們的好處,這份恩情也足以抵消千百年的恩怨了。
更何況長輩們又為何要把上一代的恩怨牽扯到這代呢?至少拾雄身為父親,希望孩子每天都能開心,只可惜他的兒子太孝順了。
身為父親很多時候,都不想讓孩子去冒這個險的。可拾銀卻在本該快樂的年紀,去過早承擔他以後的責任。
每每想到這裡,拾雄就很心疼自己的兒子,可再想想,焦慮又能改變什麼呢?
“罷了,孩子的路讓孩子自己走吧。”
千言萬語都化作一句無奈的話,兒孫自有兒孫福,既然管不了,就讓他去走自己想走的路吧。
拾銀是拾雄的孩子,拾雄當然會為他思考很多,但菌梓、菌蘭確是仇人的孩子。這次的鼎力相助,對他們已經是莫大的恩情。
拾雄也再無心力為他們謀劃其他,畢竟他還有整個拾家要處理,還有不知為何而來的大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