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修真,心已死,氣已無,那還逆什麼天,修什麼真!
所以,深知此間關係的安夢現在什麼也顧不上,什麼也不想管,只想要好好的守護行流雲,讓他順利的從空明狀態中醒過來。
於是,青氤區演武場內,上演了這樣奇怪的一幕,環繞演武場一週的24位裁判員氣定神閒的監察試煉,北面高臺上的一著幽藍服飾的男子則全神貫注的看著試煉過程,而在他的身邊,一著高貴紫裙的女子則表露著與其衣著完全不相符合的神情氣質,她的眉頭時緊時鬆,眼神中的柔情經久不散,這矛盾與突兀的行為舉止,僅僅是因為,她身邊那個好似怔怔發呆一般的暗紅色身影。
而這一切,行流雲都不知道。
他現在行走在銀輝長河之上,不知來路,亦不知去路,更不知道走了多久,以及什麼時候才是盡頭,他就這樣不知疲倦,不知退卻的一直走下去……腳踏銀輝,面朝長流。
在這個過程中,他感覺,似乎有什麼東西從自己身邊徘徊而過……
……
行流雲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看到了一個撐燈的女孩,那盞燈,是專門為他而亮。
“你醒了。”安夢滿是欣喜的說道。
行流雲能感覺到她發自內心的欣喜,為了自己而欣喜,同時他也感覺到了那一絲不易察覺的疲倦。
行流雲記憶中天色正是最亮的時候,但是現在天色已暗,整個演武場除去那鏡子神器散發出的25道光亮外,就只有眼前的少女手中的那一點明亮,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就算剛從空明狀態中醒過來的行流雲有一些記憶斷節,也能夠立刻明白,這段時間,自己斷了多少時間,眼前的女子便陪了自己多久。
“怎麼不去休息?”這問題很傻,但行流雲就是想要說出來,他的責怪、憐惜、期許……盡融於此一言之內。
而經歷這一天陪伴的安夢,早已完全忘記了因婚約和早上之事帶來的煩惱,她做回了自己,但又好像融入了點其他什麼東西,總之,面對行流雲的話語,她表述了自己最真實的想法:“因為你在這裡,所以我不能走。”
行流雲覺得,她真傻,傻的令人疼惜,“現在,可以回去休息了吧。”
“那我……走了。”安夢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隻說了這四個字。
安夢的這個表情,讓行流雲更加憐惜,她很傻,卻又偏偏如此懂事,明明還擔心著自己,但為了不給他添麻煩,只得順勢離去。
“一起走吧。”
行流雲又如何忍心傷害她呢,但自己目前所能給的,僅此而已了。但即便只是這樣,安夢還是開心的露出了笑顏,這笑顏可真美啊,竟能遮住所有的疲倦、憂慮、失落……只將最美好的一面留給世間。行流雲竟是忍不住看痴了。
被盯著看了許久,安夢終是耐不住羞意,充滿女兒氣的喊了句“走啦”,然後小步轉身離去。
被這一聲驚醒,行流雲臉上掛上了一絲窘迫,但更多的還是笑意,發自內心的笑意,回過神來,趕忙跟上。
安夢本就有意邁了小步,這麼片刻,根本就沒走多少路程,行流雲很容易就跟上了。
夜幕下,兩個人並肩而行,一盞明燈照亮著彼此前行的路,兩人之間是那麼的溫馨和睦,全然沒了今日初次見面時的不自然,就像在百花谷吊床上的一幕,安夢可以大膽放心的在行流雲旁邊入夢,不需要有任何的憂慮。現在,兩個人並肩走在一起,也不需要憂慮任何事情,婚約、尷尬……這些統統都不存在了。
經歷這麼一番波折,兩個人之間的關係總算是回到了最初的狀態,或者在某些未被注意到的地方,比之前更好了。
夜幕長昏,一點燈華,淡然相近,歲月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