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環境實在不適合說傷感的話。
姬衛東皺了皺眉頭,還是說出了林婷婷讓帶來的話:“她說不恨你,只恨命運讓你倆有緣無份,她說別再去找她了,父母哥哥雖有錯,但都是至親,看見你無法面對自己內心”
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姬衛東皺著眉頭惱恨地說道:“我能記住的就這麼多,老沉,你說說”
沉放看了看李學武,道:“大致的意思就這些,人是今天早上放的,情緒看著還算正常,他們家也沒有什麼與桉子有關的,衛東他們沒有動,她單位那邊兒也沒有通傳,算是保她個生活”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謝謝”
姬衛東皺著眉頭看了看李學武道:“長得醜了吧唧的,桃花運倒是很旺盛,收收心吧,這次長教訓了吧,女人只會影響咱們的拔槍速度,你看看我”
說著說著,姬衛東拍了拍自己的腰,道:“孑然一身,槍出如龍,絕不會出現你這種狗屁倒灶的事兒”
沉放終究是比李學武兩人大幾歲,知道李學武心裡難受,巧妙地轉移了話題,道:“你們廠可是熱撓子了”
姬衛東跟李學武一樣屬狗臉的,李學武還算是多年的養氣功夫加上多年的處事經驗,對誰都是三分笑,博得了一個笑面虎的外號,姬衛東就不行了,年紀輕輕的,跟自己對脾氣的怎麼來都行,對不上脾氣的屌都不屌。
也不知道跟李學武怎麼就對上脾氣了,見沉放起了個話頭兒,用手拍打著李學武病床,幸災樂禍地說道:“嘿,你可算是錯過一齣兒好戲”
李學武指了指門外道:“許寧在,跟我說了”
姬衛東吐槽一句“艹,這小子嘴還真快!”,繼而又說道:“給你說說你不知道的”。
李學武知道姬衛東是什麼脾氣,挑了挑眉毛配合著姬衛東,示意他繼續說。
姬衛東笑眯眯地說道:“廠子裡出了這麼大的桉子,我按照程式直接給通報到你們上級單位了,昨天下午就開始談話和開會,一直忙道夜裡十一點多”
好像給了李學武多大面子似的,姬衛東點著李學武說道:“我可是把你狠狠地凸顯了一番,行政干預保衛工作,夠你們楊廠長喝一壺的了,再加上他的辦公室主任和小舅子幫著重要嫌犯逃避追查,我們這個口兒談完估計你們計檢還得找他談”
李學武皺了皺眉頭,在桉子明晰以後這麼凸顯自己並不是一件好事兒,但是看姬衛東的意思也是好意,便沒有說什麼,有董文學在,應該沒事兒。
沉放見李學武皺眉頭,便解釋道:“你們處的一把手被立桉調查了,辦公室主任和招待所所長在衛東那兒審著呢,董副處長是你老師?我們過來的時候他讓我告訴你好好養傷,什麼都不用管”
姬衛東補充地說道:“董副處暫時代理保衛處工作呢”
李學武挑著眉毛看向姬衛東問道:“所以,桉子結束了?”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已經在走程式了,三兩天吧,出結果,不過後續的工作還要做”
李學武挑了挑眉毛,不知道這桉子還有什麼後續。
這是姬衛東的工作,沉放和李學武都不懂這裡面的程式,姬衛東也沒有深說,只是簡單解釋了一下。
“一個就是魏淑文的問題,明天可能就出來了,就轉交給老沉他們管轄了;二一個是你們廠的事,可能很快就有人來找你求情了;三一個是學校的事,他們的槍還在我那兒押著,我說了是你繳獲的,沒有你的批條誰也拿不走”
姬衛東說這話李學武還真信,就姬衛東這脾氣,那天在派處所院裡看到押人的那個中山裝級別也是不低的,姬衛東看都不看他,跟領導電話裡彙報工作也是屌屌的,他要不說行,還真沒人敢動那些武器。
別看現在各個機關部門都有武器,庫房裡啥都有,但是有是有,要是在外面出了事兒那就是大麻煩了,帽子都保不住的那種。
李學武撇了撇嘴,道:“慣的,晾晾他”
姬衛東點了點頭道:“反正我這個人情算是給你了,你怎麼辦是你的事兒,你要是翻臉,那麼我這邊兒隨時可以啟動程式,8、9級的可能費點勁兒,11、12級的輕輕鬆鬆幫你拽下幾個來”
李學武看著姬衛東在這兒跟自己吹牛皮,很是哭笑不得地看了看沉放。
沉放也是一臉MMP的表情,自己就是一個所長,還特麼是副的,20級的耳朵在這兒聽著幹掉10級的牛皮,怎麼就心潮澎湃了呢。
姬衛東看著李學武一臉不信的表情也不解釋,他是瞭解李學武秉性的,不讓他看見,不把東西送進他的口袋他是不會相信的,比如說大衣,比如說警犬。
總不能為了驗證自己話的可靠性,就真的把那個副校長給拉下來讓李學武看吧。
三人在李學武的病房裡一直討論著桉子的後續,無非就是秋天了,桃子熟了,三個小猴子在商量著樹上的桃子該怎麼分,怎麼吃。
病房外面的走廊裡穿著板兒綠的人熙熙攘攘,但看見二樓走廊盡頭的病房都是壓低聲音,放輕腳步。
太特麼嚇人了,四五個中山裝站在門的左邊掃視左右,兩個穿警服的站在門的右邊昂首挺胸,還有個吊著胳膊的站在對面乾瞪眼。
看見的人紛紛猜測病房裡住著的到底是什麼人,但猜測結果無非就是兩個,要麼是隨時可能被槍斃的人,要麼就是隨時可以槍斃別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