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茲平靜的說完這些，沉默片刻，再次開口。
“那時候我意識到我的軍團成了陰謀家用來攝取利益的工具。”
“我徹底沒辦法了。”
“我不是你，安格隆，我根本沒有在一個地獄般的世界上建立起新秩序的能力，如果你誕生在諾斯特拉莫……那鬼地方再怎麼爛也比努凱里亞好多了，你很容易就能改變那裡。”
感受著科茲的目光，安格隆認真思考幾秒，搖頭道：“想要改變努凱里亞可比改變諾斯特拉莫容易成百上千萬倍。”
“因為瓦解高騎士的秩序只需要肉體消滅他們和他們的走狗就行了。”
“諾斯特拉莫則不一樣，肉體消滅顯然沒用，你都試過了。”
安格隆並非因謙虛或想安慰科茲才說這些，而是發自內心像自己說的那樣覺得。
科茲只覺安格隆在寬慰自己，因此並未作答，轉頭看著秦夏：“你那套理論確實有些道理，但很抱歉，放在諾斯特拉莫根本就不實用。”
“這就是實踐中會遇到的困境。”秦夏說，“你得因地制宜，比方說你先創造一個諾斯特拉莫上不那麼壞的人也能活下去的環境，比方說，他們可以靠勞動賺取生存資源，而不是靠把自己靈魂和肉體賣給幫派。”
“帝國在諾斯特拉莫上採集精金，根本不缺工作崗位。”科茲搖頭。
“挖精金這一個行業才能提供多少就業崗位？這產業能帶來的好處撐死了也就是僱傭幾百萬人，然後帶出幾座建立在採礦點周圍的大城市。也就這樣了。”秦夏說。
科茲琢磨了一下，覺得也是。
“話說你發現你的軍團招募了不少壞種麼？”安格隆想起紋面伯爵詹多的事情來。
“發現了。”
“發現了還不解決？”
“沒用，都爛透了。我把上一個徵兵官殺了，任命一個正人君子，結果這人照樣供應爛的發臭的兵源。整個諾斯特拉莫都爛透了你沒發現麼，啥人也沒用，要是沒有賽維塔，我的軍團也會像諾斯特拉莫一樣爛透。”
科茲此時看起來不是失落，無奈，痛苦，而是很平淡，沒招了的那種平淡。
就像一個人在深更半夜躺在被窩裡玩手機時，看到了一些勵志小故事，然後決定自己也做點什麼。
但是一想到做點什麼要面對的種種困難，自己想不出來解決辦法的困難……於是就只能躊躇滿志的翻個身繼續玩手機。
“你先把軍團問題解決。”安格隆說。
“我早就想讓你幫忙了，但你一直挺忙的……你跟賽維塔一起做這事十拿九穩。”科茲將責任扔給安格隆。
“你跟我一起做這事。”安格隆指著科茲，“你才是午夜領主軍團的原體，你才是午夜領主之主！”
科茲猶豫幾秒才點頭。
“這樣，你先繼續作戰。”
安格隆回頭看一眼戰略星圖。
如果戰況順利，所有分支艦隊將在三個月後於赫魯德人勢力範圍的核心星系匯聚在一起，與那裡留守的赫魯德人主力艦隊決戰。
“等三個月後我們碰面了再做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