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語氣,聲音,話語中包含的一切資訊,都不同於這個記憶階段裡的他。這是站在後來視角上往回評判的。
“他們照顧我那幾天,我記他們一輩子。因為我至少知道了有人呵護是什麼感覺,雖然這種體驗非常短暫……”
“至於這個福利院。”
“現在是二十一世紀的千禧年,剛進入千禧年,你不會不知道這邊是什麼情況吧?”
“這個福利院提供的一切都令我感到頭疼,但這已經是它能夠提供的一切,這裡的大部分人甚至是跑過來義務勞動的,他們也想提供更好的,可就是沒那個錢,怎麼辦呢?”
“所以我不可能恨他們。”
“這段記憶的確令我感到煎熬,並且在很大程度上影響了我未來的很多事……”
秦夏說著低下頭,思索起來。
一邊思索一邊繼續說道。
“但是這段記憶中的人和事塑造了我的人格,品質。”
“比如這裡對我影響很深的一個阿姨,她是一個頑強的北方女人,我從她身上學到了樂觀,開朗,堅韌不拔。以及苞米碴子味的口音。”
“如果沒有這些人和事,如果我只是在街上流浪,我不知道我會被塑造成什麼樣的人。”
聽完秦夏說的話,醫生點了點頭。
一切都開始消散。
秦夏身處於金色光芒之中,低下頭,看到的是自己經過改造的健壯身軀,以及那套華麗又不失實用性的盔甲。
那個醫生也變成了帝皇。
此時一些事情才在秦夏腦海中浮現——他在睡夢中和帝皇交流,然後讓帝皇體驗自己的記憶,好徹底坐實自己打造出來的永生者的身份。
為了讓這些記憶更加真實,秦夏讓帝皇將自己的主觀意識短暫封閉。
所以在那段記憶中,秦夏意識不到醫生是帝皇。
“我從未見到過你這樣獨特的靈能者。”帝皇說,“當我這樣的靈能者想要對你施加影響,卻先要你自己情願。”
“確實獨特。”秦夏實話實說。
他甚至對帝皇的觀測進行了“有限情願”,也就是隻拿出幾段記憶。
秦夏來到這個宇宙時的記憶被封存,好讓帝皇不知道他是個穿越者,畢竟他想要讓帝皇認為他是個永生者。
而永生者這個身份對於行事有著巨大好處。
“二十一世紀。”帝皇回憶著記憶裡這個甚至感到有點陌生的年代,“那時候我在和一個女性永生者摯友在沙漠裡待著,我們一起保護一座遺蹟……歐羅巴人盯上了那座遺蹟。”
“話說,永生者裡有沒有像我這樣的,有先天性疾病?”秦夏對那些地球往事不太感興趣,因為他知道在如今這個年代,地球上的一切都變化的和一個外星球沒有任何區別。
就連名字都換了。
“馬卡多有少白頭。”帝皇面無波瀾的說,“歐爾佩松和爾達有間歇性發作的精神病……他們都是我所知道的永生者之一,也都像你一樣天生就存在缺陷。”
“合著就你最正常是吧?”秦夏心裡這麼想。
帝皇又說了一些永生者的事情,但是秦夏沒聽。
秦夏在思考。
如今這個時代的帝皇還沒有坐上黃金王座,成為一個亞空間中嚴重精神分裂的太陽。
所以帝皇身上有人性,但不多。
這時候總是理性佔領高地的。
或許帝皇想要成為一個哲人王,不會犯錯的英明君主,但他的靈能天賦有多強,統治天賦就有多弱。
和這樣的帝皇相處,還是嚴肅認真點比較好,別太近,但也不能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