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體的怒吼聲在角鬥場裡如悶雷般捲動。
他整個人像一臺轟鳴執行著的引擎,身體顫動著,被鋼板般粗壯肌肉覆蓋的胸膛劇烈起伏,聳動的鼻孔彷彿噴湧著滾燙蒸汽。
在馬赫城戰役裡意識到自己的洶湧情緒會導致連鎖反應後,安格隆便刻意壓制情緒,但總還是有讓他壓制不住的事情。
別人向他下跪就是其中之一。
在努凱里亞上,只有奴隸需要向奴隸主下跪。
“我不是奴隸主!”安格隆抓起第一個下跪的角鬥士,那塊頭粗壯的角鬥士像一隻小雞仔一樣被掐著,“你已經知道吞城者的名號!你們已經知道我們做過什麼!但你們還是向我下跪,就像奴隸面對該死的奴隸主!”
直到安格隆發現被自己掐著的角鬥士,因為自己的吼聲而感到痛苦,流露出相應的情緒,角鬥士便被放了下來。
“站起來。”安格隆說,“你們現在是自由人,在吞城者們抵達德西亞城的那一刻,你們就是自由人,不需下跪,不需無緣無故受罰和被殺,不需忍受。”
角鬥場內的奴隸,賤民,角鬥士,這些人全部陸續站了起來。
“很好。”安格隆點頭,“昂起你們的頭顱,挺起你們的胸膛,用你們毫不避諱的眼神直視我,像一個自由人面對另一個自由人,而非奴隸面對奴隸主那樣。”
說著,安格隆從背後摘下鏈鋸斧,目光看向身後發愣的近衛軍士兵們。
“然後,向你們曾經的壓迫者復仇。”
在最後一個字傳進其他人耳朵之前,一個近衛軍士兵被安格隆當場斬殺。
觀眾席上,一些擁有零星上古科技造物的普通貴族們以及分散開的近衛軍們被周邊的自由人們圍攻,當他們試圖殺出觀眾席時,碰上了武力水平已經超過不少高騎士的角鬥士們。
奧諾瑪默斯戴著一個可以修改原子結構的手套,將觀眾席出口的閘門改成實心牆。
自由人們開始砍殺周圍的壓迫者。
秦夏在此時來到角鬥場內。
在安格隆身後突然出現的風雪中緩慢走出。
看到秦夏,安格隆愣了一下,他本以為秦夏會開著那名為神君泰坦的戰爭機器進來,將整個角鬥場砸個稀巴爛。
但秦夏既然沒有這麼做,安格隆便什麼都不問。
兩人站在一起,看著觀眾席上爆發的殺戮。
而在他們身後,那零散幾個近衛軍士兵也被角鬥士們殺戮乾淨。
直到一切塵埃落定。
吞城者們來到觀眾席上。
人們聚集在這裡,因為安格隆先前說的話,他們沒有向來者下跪。
“你叫什麼名字?”
秦夏來到一個男孩面前,蹲下來與之平齊。
這個男孩的外表在他還是奴隸的時候,因主人取樂性質的折磨而變得可怖。
單單從面板五官和樣貌上看,很難看出來這是一個人。
秦夏正是被這孩子悽慘可怖的外表吸引了,他蹲下來,用生化靈能法術恢復著孩童的肉體。
孩童昂首挺胸:“我還是奴隸時沒有名字,但現在我有了,這個名字就是自由人!”
“好,尊敬的自由人先生。”秦夏的靈能在男孩身上形成一片冰霜,其被蹂躪的不成樣子的面容迅速恢復著,“叫上跟你一樣的人們,離開角鬥場,然後會有義軍接你們去馬赫城。”
秦夏起身看向其他人:“德西亞城短時間內是不可能重建了,你們這些倖存者需要新的住處,去馬赫城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