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來了。”
感受到身後的目光,塔爾克放下最後一個需要擺正的餐具,轉過身看向秦夏。
他臉上帶著熱情的笑容,眼神也很熱情,甚至還有一些崇拜和讚許。
但秦夏沒有分析這個人的心理和性格,因為他知道這種人表面上的東西都是虛假的。
“請坐。”塔爾克拉開長方形餐桌邊緣的一張椅子,等秦夏坐下後,他自己坐到相對的另一張椅子上。
秦夏連動刀叉的心情都沒有,他已經做完了他答應共進午餐後最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收集將來可以用在逃出角鬥場這件事上的資訊。
但也不全是因為醉翁之意不在酒,還有一部分原因,是秦夏對塔爾克的身份心存芥蒂,他也不認為這傢伙表現出的任何友善是真實的。
“你知道嗎……”
塔爾克手持刀叉,狼吞虎嚥的進食,他的侍者不停為他切取和拿桌上的食物。這些貼身奴隸知道自己主人喜歡什麼。
“你殺的屠宰者,被你用巫術把脖子擰成麻花的人,都是我的侄子,都是塔爾科家族的一員。”
說這句話時,塔爾克仍然在狼吞虎嚥,而且臉上也還帶著笑容。
秦夏的心瞬間提了起來,他暗暗準備呼叫靈能把這個家族族長的脖子擰成麻花。
他不想這麼做,因為選擇動手就是必死,所以他沒有在這場飯局殺死塔爾克的準備。
但既然對方提及了關於血親的仇恨,那就得……
“這件事我得謝謝你。”塔爾克嚥下一口食物,微笑著舉杯,“那些小兔崽子雖然年輕但還挺能打,他們的父親也就是我的第三十一個兄弟是個戰士,他還從小訓練那些小兔崽子。我真沒想到他們能被你給全部殺死。”
“我無意輕視,夥計。”
“絕對不是輕視。”
塔爾克側頭微笑,抬手示意秦夏不要誤會自己。
“我只是那時候才看到你的潛力有多大,我也確信我讓我家族的捕奴隊隱瞞你是巫師這個決定是正確的。”
誇讚一句後,塔爾克看向身旁的奴隸:“牛筋,謝謝。”
奴隸抬起手叉起一塊燉爛了的牛筋,放進塔爾克的餐盤裡:“您今天怎麼突然想吃牛筋了?”
“我們都有突發奇想的時候,不是麼。”塔爾克向奴隸笑笑,然後開始吃牛筋。
秦夏面無表情,既不動刀叉也不說話,盯著塔爾克的一舉一動。
他沒想到是這個怒凱里亞最有權勢的家族的族長幫自己隱瞞了自己是巫師這件事。
隱瞞一個角鬥士是巫師這事,然後讓這個角鬥士去殺死自己的兄弟的兒子……秦夏覺得塔爾克瘋了,如果他自己也瘋了,那他就能意識到真的會有個瘋子幫他隱瞞這事。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會想讓你殺死我的侄子們?”塔爾克笑著問。
“不好奇。”秦夏回答,“像你這樣的人,親情對你而言比擦腳布還沒用,你們不會知道什麼是愛什麼是信任,你們只有猜忌和謀殺,即便對你們的血親也是如此。”
“不,這不是原因。”塔爾克說,“你們這樣身份的人向來對我們這些貴族抱有偏見,但我真不是你說的那樣的人,你再猜一猜。”
“……”秦夏短暫沉默,而又開口,“不知道。”
塔爾克灌了一口酒,微笑一秒,表情突然變得猙獰兇狠,如狂躁症發作一般錘著桌子嚎叫:“因為我他媽仇恨怒凱里亞上的一切貴族!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