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好眠,伴隨著微微細雨,空氣中飄滿青草和花朵的香氣,春日的雨水到不覺得冷了,雲裳從睡夢中醒來,喚了綠翹入內服侍,擁衣起身,慵懶的模樣倒是有幾分撩人,可惜雲裳清純有餘,媚色不足。倒是不覺得什麼。
雲裳偏頭看向原本空空的桌子,拾起一朵沾著雨水的粉色薔薇,低頭輕輕一嗅,薔薇的芬芳混雜著雨水的氣味由鼻入心。
“這是何時拿進來了?”雲裳輕笑著問道。
“這,奴婢不知,今日換班的時候便在這了,奴婢還以為是紫娟姐姐放的。”綠翹不解的回到。
“是嗎?”雲裳細細打量著薔薇花朵,僅一支而已,未曾裝瓶,並非院中女兒們的作風。其莖修長,觀其切口及刺處理的痕跡,不似剪刀到似利刃。
雲裳嘴角微揚,怕是瑾琪昨夜又做了樑上君子了吧。看來這薔薇的份上倒是原諒他這幾日的不見蹤影。雲裳甜甜的想到。
“將這插上吧。”雲裳笑著將花朵遞與綠翹道。
“是,小姐”綠翹應下,轉身喚了藍蕊、紅玉兩人入內服侍。
過了片刻,雲裳梳妝整齊,一席雨過天晴荷花隨風繡齊胸襦裙,以珍珠錦緞為鏈的腰帶系與胸前,兩條深青飄帶緩緩垂下,隨風搖曳的荷花似乎不甚風力,飄落兩三瓣嬌嫩的花瓣,隨著雲裳悠悠的蓮步,裙襬層層散開,那花朵也似活了一樣,如瀑秀髮挽成垂鬟分肖髻,點綴以點翠鸞鳥碧玉簪,說不出的清新,若荷花仙子剛從睡夢中醒來,帶著一股難以言狀的高貴。
“小姐現在可用膳?”碧荷從外入內問道。
“不了,去給孃親請安,在瓊瑞閣用吧。想來這兩日孃親的心情也不好。”雲裳思忖著回道。
無論舅舅對孃親的感情如何,孃親對舅舅卻是真實的兄妹情深,這一向護著自己的皇兄臥床不起,孃親怎麼會不擔心,這兩日似乎也心情頗差的模樣。爹爹和哥哥畢竟是男子,就算心再細也難免不得安慰。
“是,小姐”
“碧荷你隨我一同去,將昨日做的玫瑰露也帶上。”雲裳轉頭道。
“是,小姐”碧荷應下,取了玫瑰露來與雲裳一同往瓊瑞閣而去。
雨剛剛停歇,一路上的花草樹木均掛著晶瑩的露珠,在陽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芒,若是這如往常一樣是個平靜的日子該有多好。雲裳笑容微苦,恐怕想到平和的日子必須除掉這個妙音閣吧。
“嫂子”雲裳微笑看向從不遠處走來的甄琳萱。
琳萱一襲妃色海棠雲錦對襟襦裙,正微笑著看向自己,長長的裙襬上海棠花紋被微風帶起陣陣漣漪,巧言倩笑便是如此吧。琳萱的髮髻早就梳成夫人的模樣,海棠粉玉赤金花鈿插與光滑的髮髻之上,貴氣中帶著一絲少女的嬌羞。
“雲裳”琳萱笑著快走兩步。
“嫂子這也是來陪孃親用膳嗎?”雲裳笑著問道。
“昨日晚膳時分見孃親神色不佳,有些放心不下,便做了些杏仁酥來。”琳萱微笑著說道。雖然心中擔憂信國公府一眾的安危,但知曉整個鎮國公府都在努力幫襯,而現知曉信國公府均在大理寺管轄之中,大理寺卿袁大人自己還是有所耳聞,雖然未能證實無罪,但到底沒有生命危險,也能暫時放下心來關心鎮國公府眾人。
“嫂嫂心細,哥哥是真是有福氣。我們快些進去吧。”雲裳笑著拉過琳萱的胳膊往苑中走去。
院中奴婢婆子們見兩人來了,匆匆回稟了接了進去。此時長公主已經起身,剛剛梳洗停當,溫和的看向兩人道:“你們兩倒是一起來了。”
“剛剛在門外遇見了嫂嫂,倒是巧的很。”雲裳笑著說道。
“給母親請安,昨日得空做了些杏仁酥想請母親品嚐。”琳萱笑著將食盒捧與長公主面前。
長公主點頭拉著琳萱的手道:“辛苦琳萱了。”
“母親言重了,這些均是兒媳應做的。”琳萱推辭道。
“這段時間為了親家的事多有費神,還要分心做這些,身子重要。”長公主對這位懂事的兒媳是一百個滿意,也是滿滿的心疼。剛剛出嫁便遇這樣的事情,還要強行支撐,那份堅強,讓她打心眼裡關切。
“信國公府上出現這樣的事情實在是,天災人禍,若是沒有府上的幫襯,後果不堪設想。”琳萱低聲說道。
“孃親,我總覺得舅舅心中應該不相信謀逆一事吧。”雲裳思忖著說道。
長公主讚賞的看向雲裳低聲道:“本宮也是這般覺得,皇祖父那輩也曾有謀逆之事,待揭發之事,皇祖父以雷騰手段將此事處理停當,不過三日,那王府便徹底從天朝消失,不留一人。而皇兄卻壓而不審,當然一方面是因為這些證據並不能完全說明問題,但另一方面不得不說皇兄心中不忍。”
“所以舅舅的態度才是關鍵所在?”雲裳沉聲問道。
“嗯,可以這麼說。”長公主點頭道。
“可現在皇上昏睡不醒,朝堂之中恐怕也亂了,時間越久,越是不好說呀。”琳萱擔憂的回到。
“皇兄的身子,哎,母后也是憂心忡忡,不知如何是好,這全宮中的太醫均不知何病,連同曹太醫也請回了宮中,也不知如何了。”長公主皺眉道:“一會用了膳本宮回宮一趟,琳萱,這府上的事務你接著打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