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聲音慵懶的響起,帶著不符合氣氛的鬆散感,長公主微微皺眉,對這個聲音的主人有幾分疑惑,尋聲望去,正好看見一席黑衣皇子袍的上官瑾翔從外悠然入內,臉上依舊掛著尋常的微笑,似乎此時並無重要的事情,而只是平常的拜訪一般。
“見過姑母、雲裳表妹。”上官瑾翔拱手行禮道。
“見過大皇兄。”雲裳福身行了半禮,將心中的焦急壓下,看著上官瑾翔那雙淡然的雙目,腦海中浮現出玄凝的提醒,自己的這位大皇兄在這次的變故中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呢?
長公主嘴角微揚,笑著說道:“大殿下怎麼來此了?”
“說來也是無奈,此次之事本是命了三弟前來查問,可惜三弟不願,父皇便讓本宮得了這個差事,剛剛入內時聽聞姑母想將謝夫人等人帶走,這個,可真是為難侄兒了。”上官瑾翔拱手說道,臉上露出一絲為難之色。
長公主身後的大統領不覺腹誹,此事擺明了皇上是不會讓上官瑾琪處理的,上官瑾琪與雲裳公主情誼相通,夏雲軒是信國公府的姑爺,此事又牽扯到了謀逆之罪,皇上若是想讓上官瑾琪處理,早就與自己一同前來了,何必等到現在。
大統領本意也並不想為難謝夫人等一眾女眷,長公主做勢來要,他便也順水推舟給長公主帶走,這件事怎麼都透著古怪的意味,而現在又讓大殿下來處理……
“謝夫人乃是女子,哪裡能懂得朝堂之事,在此也是枉然,更耗費時日,今日乃是本宮兒媳省親的日子,日子誤了,影響雲軒的姻緣,大殿下可如何是好?”長公主皺眉問道,言語之中恨不得說日後雲軒與琳萱的婚事但凡有波動,均是因為今日大殿下的阻攔,是要負責的。
可大殿下也不是吃素的,笑著說道:“姑母嚴重了,均說姻緣天定,三生石刻三生姻緣,怎麼會拘泥於這些俗事。再者說,鎮國公府與信國公府聯姻,鎮國公府更應該避嫌才是,莫要讓人多心才好。姑母您說呢?”
“大皇兄嚴重了,這祖宗定下的日子均有章程,若是破壞了倒是不美。至於避嫌,本宮相信信國公府一直忠君愛國,並不會做出謀逆之事。”雲裳笑著解釋道。
這不過一會,上官瑾翔便想將信國公府和鎮國公府聯絡上了嗎?是自己多心了嗎?若是平常心對待,上官瑾翔的態度並沒有差錯,不光鎮國公府,連同有聯姻關係的寧國侯府,謝府,平時交好的禮部尚書、內閣學士、薛太傅等人均應該避嫌。可是,就放任謝夫人等人被帶到應天府候審嗎?
到時候只怕會屈打成招,明明沒有的事情也會承認。更何況,讓舅舅下了這樣的命令,恐怕不是空口白牙,而是,有了證據,至於證據的真假與否還待考證。而她和孃親現在要做的便是盡力將謝夫人和琳婕保下,其他的人,他們現在也無暇顧及。
“謀逆之事茲體重大,不是我等能夠決斷的,可目前本宮的職責所在,還請姑母、皇妹見諒。”上官瑾翔躬身說道。
長公主無奈的嘆了口氣,上官瑾翔這樣謙遜的態度,再加上此事的確重大,若是強行將謝夫人帶走,恐怕反而不美,想來信國公府地位特殊,應該會多加註意。
“你職責在身,本宮也不好為難,只是謝夫人、甄琳婕均是柔弱女子,可要多多仔細。”長公主揚聲道。
“請姑母放心,本宮定記在心中。”上官瑾翔恭敬的回道。
“不能讓兒媳省親,本宮只好親自去見見親家母了,大統領,帶路吧?”長公主越過上官瑾翔對著身後有些走神的大統領說道。
“是,長公主請”大統領禮貌的說道,快步在前帶路。
長公主看了看雲裳,只見雲裳若有所思的看著上官瑾翔,“裳兒?”
“母親,兒臣好些時日沒有與大皇兄閒聊了,母親去見見謝夫人吧,我是晚輩,也說不上什麼。”雲裳笑著說道。
長公主心中稍有不解,但也並未多言,點了點頭道:“莫要淘氣,本宮去去就來。”
“是,母親”雲裳福身恭送長公主離開,轉身笑著對上官瑾翔說道:“有些日子沒見著大皇兄了,連哥哥的婚宴大皇兄也是來去匆匆的。”
“近日諸事煩身總有些不濟,只是沒想到,哎,信國公府竟然有這麼一劫。”上官瑾翔嘆氣道,環視四周,無奈的搖了搖頭。
“本宮熟悉甄少傅並不是爭權奪利之人,更不可能做出謀逆之事,想來是陷害!”雲裳重重說道,刻意壓中陷害二字,卻見上官瑾翔臉上不見半點變化,無奈的笑著說道:“世事難料,原本無害之人恐怕只是一條潛伏多年的惡龍。”
“大皇兄說笑了,信國公府是臣,如何能是惡龍。”雲裳笑著說道。
卻見上官瑾翔眼中一派篤定,笑著說道:“不過是比喻,皇妹不必在意。”
“大皇兄似乎認定了信國公府的罪名?”雲裳不解的問道。
“此事不是我等能夠判定的,主要還是父皇,本宮知曉你向來心善,可此事萬萬小心,一旦牽扯到鎮國公府,恐怕……”上官瑾翔低聲說道,話語之中帶著幾分真誠。
雲裳知曉這樣問下去也不會有什麼進展,轉而與上官瑾翔閒聊起來。話語之中不變不妥之處。可這裡雲裳卻更加覺得可疑。
過了許久,長公主方才回到正廳,與雲裳一起拜別眾人,動身回鎮國公府而去。
“孃親,謝夫人她現在如何?”雲裳擔心的看著長公主不佳的神色,親手斟了一杯茶遞與長公主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