興聖宮中一盞鮮血之中,綠色的嫩枝漸漸生長,泛著清脆的光芒。
瑾榮接過金瘡藥敷在手上的傷口之處,手上已經是第二道傷痕了,還有一日碧落草成,三弟的毒也便解了吧,裳兒,是否能夠安心了……
瑾榮苦笑著接過涵蒼遞來的繃帶將手上的傷口簡單包紮。
“瑾榮”雲軒快步飛入正殿之中,一陣疾風吹起瑾榮的衣角,帶著些許涼意。雲軒定眼看著瑾榮受傷包紮的手掌,眼中一沉。微微嘆氣道,“抱歉”
瑾榮聞言微微一笑:“怎麼?跑我這道什麼歉?”
“這可是碧落草?”雲軒低眉問道。
“嗯”瑾榮微笑著點了點頭,“過兩日我便需護送和修容前往北狄,京城之中多加小心。”
雲軒見瑾榮不願多說,微微嘆氣,此事恐怕自己最不適合討論,裳兒是自己的親妹妹,瑾榮是曾經出生入死的兄弟。自己無論如何說均是不是,所幸由他們去吧。
“宮中可有異動?”雲軒皺眉問道。宮中幕後之人還不清楚,巴雅爾那邊成了死結,能著手的地方只剩下葉氏和麗昭儀,均是後宮妃嬪無確實把握不便押解審問。而他們兩人到底知曉多少還不得而知。
“目前還未見對裳兒不利的動態,倒是有人想對和修容動手。”瑾榮雙目微沉,那日雲裳軟轎出事可並沒有逃過他的眼睛。
“為了和修容腹中的皇嗣?”雲軒皺眉問道,“目前眾皇子已成年,且不說和修容所懷是否是皇子,即使是皇子對誰人能構成影響?”
國宴之時對裳兒下手,意圖取得虎符,從這點來看應是具有勢力之人,無論是想顛覆舅舅的王朝,還是想奪了皇位。
難道想謀害和修容之人是后妃,只為爭寵?此兩件事不是同一人所為?
兩人均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此事暫不清楚,內務府那邊我也查證過,沒有可疑之處。”瑾榮輕聲說道。
“嗯,此次出使北狄,那人如若想動手,這便是最好的機會。”雲軒沉聲道。
“的確,此行路途遙遠,一旦和修容有損,到時候查證起來更是麻煩,如若誤了談判,恐怕和修容與我均無法交代。”瑾榮嘴角含笑緩緩說道,眼中閃著冰冷的光芒。
雲軒聞言嘴角微揚,接過涵羽呈上的茶盞,輕輕說道:“恐怕你不會給他這個機會。”
“嗯”瑾榮微微點了點頭,站起身來對著雲軒道:“去書房一敘。”
“好”雲軒微微一笑,此行北狄暗藏洶湧,只是不知鹿死誰手。
夜色漸深,宮中各處點起明亮的宮燈,皇宮之中漸漸恢復寂靜。
御書房中燈火通明,上官御一席明晃晃的九龍盤云云錦龍袍,端坐在玉案之上,提著硃砂玉筆在奏摺上仔細批閱。
“皇上,已經亥時了,皇上多日不曾召喚后妃,今日是否?”高峰接過上官御批閱好的奏摺,放於一側,小聲問道。
上官御緩緩接過奏摺,抬眉道:“召和修容”
高峰一愣,笑著說道:“皇上,和修容身懷有孕不足三月,恐不便伺候皇上,是否……”
“去傳吧,朕今日想見見她。”上官御平靜的說的,眉宇之中隱隱帶著些許不易覺察的溫柔,和修容有些像她吧,卻透著不一樣的堅毅。上官御的腦中閃現出那日娜仁託婭求情的樣子,明明擔心的雙手緊握,仍然不願放棄她的家國,這樣的女子,甚好。
“是,老奴這就去。”高峰微笑著躬身準備退下。
“等等,擺駕含章殿。”上官御起身說道。
“是,擺駕含章殿!”高峰上前扶著上官御緩步繞過玉案,接過小德子遞上的裘衣替上官御披好,道:“這夜著實有些涼了,和修容身懷有孕的確出行不便,如若想雲裳公主一樣遇著軟轎壞了,可就麻煩了。”
“裳兒的軟轎壞了?”上官御微微皺眉問道。
“是,昨日內務府來報,雲裳公主乘坐的軟轎轎杆斷了,雲裳公主險些傷著。”高峰擔憂的說道。“今日因軟轎之事,雲裳公主、二殿下均問過一遍。內務府的總管擔心特地稟告了老奴。”
“怕是尋你來求情吧。”上官御輕笑著說道。
“老奴不敢”高峰連忙福身道。
“罷了,無礙,裳兒也不是計較的個性,日後小心。”上官御擺擺手道,轎杆斷了卻引起了雲裳和瑾榮兩人的重視,恐怕事情沒有那麼簡單,後宮之中終究不太平。
“謝皇上隆恩。”高峰微微鬆了口氣,笑盈盈的扶著上官御上了龍攆往含章殿而去。
此刻的含章殿中,娜仁託婭正拿著一本《大學》輕聲誦讀,清脆甜美的聲音在含章殿的正殿中悠悠傳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