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雲軒摟著雲裳一路狂奔回城,三個時辰的路程是那麼的遙遠,雲軒只覺一顆心全然不似長在自己身上,慌亂的失了分寸,雨水卻絲毫沒有減弱,無情的拍打著焦急的面龐,飛揚的馬蹄揚起點點泥濘,漸行漸遠。
“少爺,少爺回來了!”鎮國公府眾人均焦急的等待著,遠遠看見紅色的馬匹,侍衛驚喜的叫到,眾人見少爺表情緊張,細細看去只見黑色披風裹著,髮髻散落的女子正是雲裳。
“快!把門開啟!”侍衛趕忙將緊閉的正門開啟,雲軒也不遲疑,策馬跨過門檻,直衝惜雲閣而去。
“快去通知老太爺、老爺、夫人!”
“哎!”侍衛趕忙四散著去通知各位主子。雲軒速度不減,很快便到了惜雲閣苑前。
“小姐回來了!”丫鬟們見雲軒抱著小姐下了馬,激動的大聲叫了起來。碧荷、紅玉兩人聞言也顧不了大雨磅礴衝出屋去,只見雲軒正抱著雲裳匆匆趕來,兩人定睛一看,雲裳雙目緊閉、嘴唇凍的青紫,臉上還有些傷痕,頓時鼻子一酸紅了眼圈。“小姐……”
“快傳府醫來!”雲軒焦急的吼道,紫娟趕忙應聲,批了雨蓑衝入雨簾。碧荷、紅玉兩人趕忙將雲裳接過,這一下更是哭的止不住,雲裳的背上插著箭,鮮血混著雨水浸溼了後背,殷紅一片。兩人強忍著淚水,小心的替雲裳換下溼漉漉的衣衫,用溫水擦洗。
“碧荷,小姐……小姐不會有事吧?”紅玉顫抖的說道
碧荷忍住哭泣,細細檢查雲裳的傷口,“嗯~應該不會有事~我~我也不知道~我現在全慌了~嗯~”
藍蕊匆匆取了衣衫轉入內室,只見兩人暗自垂淚,微微生氣的說道:“現在不是哭的時候,小姐現在需要照顧,你們這樣小姐就算傷好了,也要著涼!快些,將衣衫換上!”
“嗯,藍蕊姐姐說的對!”碧荷胡亂的將臉上的淚痕抹去,接過衣衫,看了看,取了剪刀,在肩上剪了個口子,和藍蕊兩人小心的將衣衫穿好,將雲裳抱與床榻之上,右側肩膀朝上,小心的蓋好棉被。剛剛忙完一切,便聽聞紫娟喚到:“府醫來了!”
藍蕊匆匆從屏風後繞出,說道:“快請~”兀然發現雲軒背對內室,那背影充滿了說不出的悲傷,黑色的衣衫已經溼透,地上也印溼了一片。
府醫對著雲軒微微點頭,提著藥箱來到雲裳榻旁,當看到雲裳背後的箭時也不禁眉毛緊皺。“碧荷”“哎”“將小姐扶穩。”碧荷點了點頭,微微吸氣,坐與床邊將雲裳緊緊扶住,府醫取出一瓶金瘡藥,將藥粉厚厚的撒與方巾之上,左手持巾壓與箭的一側,右手握緊箭尾,對著碧荷點了點頭,碧荷只覺心提到了嗓子,手上不敢放鬆,穩穩的扶住雲裳。
“呲~”府醫用力一拔,箭頭從雲裳的肩上拔了出來,按在傷口上的白色方巾瞬間鮮紅一片,因為疼痛昏睡中的雲裳也不住的顫抖,碧荷心疼的掉下淚來。府醫微微用力按壓住傷口,所幸用了上好的金瘡藥,血跡不再擴大,又按了一會,府醫,輕輕將方巾拿下,取了酒精拿棉花蘸了一些,塗與雲裳的傷口之中,因為酒精的刺激,雲裳疼的雙眉緊皺,臉上冒出一層冷汗。府醫微微嘆息,小心將滲出的血跡擦去,上了藥,包紮妥當。
“好了,這幾日小心服侍,萬萬不能碰到傷口,每隔三天換藥一次,碧荷,你也隨著父親學習不少時日,小姐受傷期間的飲食,你可知如何調理?”
“嗯,”碧荷含淚點了點頭道:“先生放心,碧荷明白,這換藥也由奴婢來做吧。”
府醫點了點頭,“我現在出去開藥方,一會服藥了發發汗,可別再中了風寒。”說完收拾好藥箱,走了出來,只見長公主正焦急的立與屋中,雲軒也未曾離去,長公主見府醫出來,趕忙問道:“如何?”
府醫抬眼說道:“所幸中箭不深,只是這一日怕是未曾進食,又不得休息,再加上這大雨,我看小姐這一時半會還醒不來,我現在去擬個溫補養傷的方子,這幾日小心著些吧。”
雲軒衣衫未換,墨色秀髮被雨水打溼貼於額前,雙目含冰,沉聲問道沉聲道:“多謝府醫。”
長公主微微放心,繞過屏風趕到雲裳榻邊,只見雲裳面色蒼白,嘴唇似乎也失去了原有的血色,因肩上受傷,碧荷將雲裳右側加了軟枕,以防壓到傷口,長公主輕輕拂過雲裳的面龐,眼中怒火中燒,看來自己常年待人和善,竟然讓人忘了,自己可是當今尊貴的長公主殿下,更忘了自己出嫁前也是雷厲風行的性子。這次的事,我絕不放過。
“小心伺候著。”長公主心疼的說道
“是。”碧荷等人恭敬的回到。
“安慈,備馬進宮!”長公主緩緩站起,威儀的說道。
安慈知道這次的事情觸動了長公主最敏感的神經,剛要回答,便聞及一聲低沉的男聲,“我也隨你入宮。”長公主應聲望去,不覺紅了眼眶“夫君,裳兒……”
夏皓宇上前將長公主摟於懷中,低頭看向雲裳蒼白的臉頰,冰冷的說道:“今日之事京兆尹必須給我一個交代!”長公主含淚點了點頭。
夏皓宇與長公主攜手走出來,夏皓宇看著雲軒說道:“先回去換身衣服,彆著涼了,剛剛回來路上前鋒帶回了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