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惡人自有惡人磨,這便是柳清玄的報應吧。
然出了府衙後堂的兩人,在知州府衙觀察了許久,也未見到沈深蹤影。
顧瀾君和柳清玄兩個可恨之人,一死一毒,算是解氣,還剩下沈深這個借刀殺人的小人。
雖然他為的是溱國子民免受戰亂之苦,可害公主之心,又豈能饒恕。但這沈深就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就算在御影司埋伏柳清玄之人行兇的時候,他不在場,可這麼久了,也該察覺到不對勁了。難道知道來者不善,夾著尾巴逃了?
沈深定然不像應如是想的那樣,他不僅沒有逃,而且就在毒君施蠱毒的現場。
弦月當空,一群黑衣人翻過牆簷,跳入知州府衙大牢前,不一會兒,便與埋伏在附近的御影司高手廝打起來。
一隻只白色如蚊蟲般大小的蠱蟲,從一隻纖長玉手上的盒子裡飛出來,忙於廝打的那些人,起初不知是什麼,直到鑽入他們耳朵裡,便是眼目一黑,倒了下去。
其他未中招的人想要躲,可哪裡躲得過瞌睡蠱的速度,也就只有身手僅次於非夜的沈深,躲過這些蠱蟲的追擊。
並於牆頭上一襲紅衣之人將盒子蓋上後,發覺下蠱之人的沈深,瞬時立於毒君身後,將冰冷的劍落在他的肩上。
狹長的眸扭過來望向他。
卻是一張連沈深都不由驚歎的臉。
可劍絲毫沒有松下一分:“聽聞毒君用毒天下第一,但論身手,還是沈深略勝一籌。”
他此話並不假,不然毒君此刻也不會被他拿劍所指。
可斜飛入鬢的眉,淡淡著沒有絲毫緊迫感,平淡著語氣道:“沈大人可曾聽過,用毒之人,最毒的不是他的蠱蟲,而是他自己。”然後邪魅的嘴角一勾,“沈大人在接近我的時候,便已經中毒了。”並笑道,“不知是沈大人的身手比較快,還是我的毒比較快?”
劍眉蹙起,沈深先是信了他,可卻未覺身有不適,只片刻間的猶豫,已讓一襲紅衣的毒君雙指掐住他手腕地從他劍下逃脫,一隻火裂蠱從他指尖鑽入沈深的腕中。
先前中毒是假,這回中蠱是真。
沈深欲要追,卻是蠱毒發作,自手腕到小臂地脹熱起來,眨眼間,竟連劍都握不住地掉落下來。
月色下,紅衣妖魅的身影隱沒在夜幕中,留下話:“此蠱怕水,沈大人若是此刻找個水源處浸泡一會兒,或許還可救——”
聲音湮沒在沉沉的夜色裡,沈深蹙眉雖是不信,但經他試圖用內力逼出,卻非但沒有效,反而加快了毒素蔓延。便只好選擇一試地,望了一眼非夜與應如是關押的地方,不得不捨棄地轉身駕著輕功,尋到一處河邊。
他先是試探地將指尖觸碰到河面,然後在接近水源時,只覺他手臂上的蠱蟲更加湧動,彷彿要炸裂開一樣。
果然毒君之話不可信,他未有猶豫地立刻用掌力斬斷去自己的右臂,右臂落入水中,頃刻間如火雷一般爆裂,濺起的血花將他直震飛到一丈外的河岸邊,斷臂處汩汩流著鮮血,便是暈了過去。
此蠱乃火裂蠱,如火灼燒,遇水爆裂。
毒君的蠱,怎麼可能有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