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千兵馬威風凜凜,浩浩湯湯,直抵神界之門。
太陽初升,濃霧還未散盡,眾將士的臉隱匿在霧中,皆是一片肅殺與凝重,肩上掛著寒霜,手中握著利刃。一隻腳踏上征程,就意味著另一隻腳踩著魄散魂飛。
神界臨於蒼穹,腳下是厚重的雲霧,人身臨其中,在無邊無際的廣闊裡,猶如滄海一粟,神界的氣魄與聖潔令凡靈歎為觀止,甚至不敢出言驚擾。
眾將士最前方,率軍之主乃是夏離,她一身利落的男子裝扮,赤色錦袍滾著金絲刺繡,長髮束成馬尾,鳳目泛著寒光。
其身後跟隨著的乃是一絕美之人,那男子身著靛色長袍,內襯白衫,極盡瀟灑,正是九夭是也。
此二者驚為天人,步履生風,矯矯身姿實乃空前絕後。
四方星君早就候在神界交界之處,見著夏離走近,皆叩拜於地道:“臣等叩見太上執符御歷陵光神武大帝。”
“起吧。”
聽了夏離之令,四方星君才互相攙扶著站起,九夭心想著這四位星君一把年紀從未升過官職,也是可悲。
出於禮數,九夭還是略微俯身行禮道:“見過四位星君。”
“想必這位便是九夭君了,果然一表人才!”
又是一番無甚營養的客套寒暄,九夭心裡翻了個白眼兒,這六界第一美男子的名號可不是他自吹的,而是六界所有長眼睛的生靈公認的,自然是一表人才還用說?!
等四位星君絮絮叨叨地說完了,夏離才開口道:“ 這裡交給我,四位星君回去各司其職。”
四位星君聽了這話,趕忙都行禮告退,他們所司之事,雖不繁重,但卻瑣碎,人間之興衰交替,氣數命運,風雨預兆,斗轉星移間所蘊藏之天地乾坤,五行盡在其中,八卦原於其裡,撒夜布星,亦是片刻停不得,慌不得,錯不得,更耽擱不得。
夏離一揮衣袍坐於高階之上,一隻手臂搭在蜷起來的膝蓋上,她抬眸望著身邊站立著的九夭,隨手拍了拍身旁的空地示意他坐下。
九夭坐在夏離身邊,今日他滴酒未沾,果然是非常清醒的。只是平日裡那嬉皮笑臉,油嘴滑舌的模樣是再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今日一戰,九夭君可有信心?”
“我是有的,只怕夏離大人未必抱著此戰必贏的心態。”
“九夭君盡力便好,有些事情不是憑一己之力足以扭轉的。”
“也不全是如此,比如稚殊不就是憑一己之力救了我,扭轉了我的結局。”
“稚殊憑的並非一己之力,還有鬱壘君相助,以一個人的力量想力挽狂瀾是痴人說夢。”
“不試如何知道?”
“九夭君是個聰明人,我想你一定明白稚殊的臨終之言是讓你聽命於我,而非任何所謂的凜然大義,更或是九重天。”
九夭的眼眸深邃,似是若有所思,此刻忽聽戰鼓雷雷,敵軍愈臨愈近。
相柳長髮束於頭頂,帶著玉冠,一身龍鱗鎧甲,密綴銅星,散著金光,鎧甲領部連著玄色披風。
相柳身旁隨著重黎與陸吾,重黎自是不必說,身材魁梧巍峨,一身黑甲威武逼人。陸吾一身錦衣,未著鎧甲,他一本正經起來亦是俊秀非常。
“相柳君,可安好?”
夏離站起身,緩緩走近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