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陽路八巷是一條古街,古街的老房子依舊保持著當年的模樣。
只是裂痕已爬上了雕花的門窗,雕花的門窗已不再鮮亮,鮮亮的明堂已織上了蛛網。
老房子屋前和西邊是小菜園,沒有小城鎮的喧譁和汙濁,又得到河水辛勤的灌溉和滋養,因此這片菜園得天獨厚,長勢頗好。
看到這一切,剛從黑色車裡下來的楚雲飛胸間湧過一絲暖流。
“爸,媽,我回來了,你的兒子來看你們了。”
“十年了,每個人有幾個十年!?”
“你們在哪裡?”
內心呼喚,此刻剛過晌午,陽光還炙熱,楚雲飛卻沒有看到一點人影,眉毛不由得蹙緊。
他有一股不好的預感。
終於,在推開鏽跡斑斑黑鐵門,在北面院前,他看到一個陌生嬌小的身影。
身穿一花格布衫,下身穿一條灰色褲子,身材卻很勻稱,腳下一雙布鞋,正在弄著老房前一輛手推車。
“你是誰?”
當威嚴的楚雲飛怒聲叫喊,那個陌生身影扭過身,一臉驚詫,卻難掩蓋黑裡透紅臉上的一絲羞澀,濃眉下一雙明亮的大眼睛不停地掃視他跟身後的歐瑞。
身高跟他略矮半頭的十七八歲女孩,驚慌間抓住一把鐵鏟,哆嗦不止,但很快就表情泰然驚叫道,“你是雲飛表哥吧,我是楚思語,你不記得我了嗎?”
記憶深處,聽到楚思語這個名字,楚雲飛臉色瞬間變得陰沉可怕。
他當然記得那個勢力眼表嬸,當年不是她貪圖袁家三萬塊錢,自己也不會娶了袁茜,明知是一場買賣,還是允諾了這個荒唐婚姻。
“我爸媽呢?他們在哪?”話語間絲毫沒客氣。
楚思語微感覺驚詫,手指抖動,不安地放下手中鐵鏟,這才低聲回道,“伯父伯母去診所了。”
診所?
難道是了重病嗎?
表妹楚思語趕忙解釋,他才知道兩年前發生的事情。
家裡一向是母親當家,閒置種點蔬菜,父親則在南清市一家修理製造廠當差,半年前卻被人誣陷偷廠子東西,被迫離職。
“怎麼會去診所?”
“離開製造廠,有一天突然遭到一群莫名其妙的人襲擊,腰被打斷了筋骨,從些落下病根。”
楚思語似乎對這個第一次見面的表哥,並不害怕,甚至還有點好奇,端來兩杯茶水,不斷安慰。
“因為家裡有你每月寄來的錢,所以大伯到也不擔心生活困難,加上隔向天嫂子會送點東西過來,所以一切都很好。”
嫂子?
沒想到又提到了袁茜,楚雲飛原蹙緊的眉頭,卻略微舒展些,他欠這個女人太多了,這是一份還不完的情份。
果然,半個小時後,聽到門外嘩啦開門聲。
一個高瘦的白髮老人,在一個臉上褶皺的中年農村婦女攙扶下,走進小院。
“爸,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