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墓前的神道呢?大概多長?”張昀又問。
老人想了想:“很長,我估摸著起碼得有百丈!”
“多寬?”
“那寬得很了,能並行八輛牛車。”
※※※
人老了,話就多,老人一番連說帶講,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幾個小時。桌子上的酒菜都已經涼透了,可誰也沒有動一動的心思。
日軍的航空隊還沒個影子,又出了古墓鬧鬼的事,幾個人的心裡都沉甸甸地,直到把所有的鄉親送走,瀰漫在屋子裡的陰鬱依然沒有半點好轉。
張昀自從老人走後就一直在大堂的一角,拿著一張紙寫寫畫畫,時而微笑,時而凝重,時而低聲驚呼,時而眉頭緊蹙……也不知道忙什麼;楚天行在抽菸,喬治送完老人回來,見白玥悶悶地坐在那裡,便湊了上去。
“不要害怕,”他柔聲說,“這個世界上是沒有鬼的。”
“害怕~?!”白玥騰地站了起來,“我刀娘子開山立櫃行走江湖,天天刀頭舔血,死人堆裡滾出來的人,我怕過誰?!”
“是,是是……”
“你也不打聽打聽,道上誰不知道我白鳳凰的名號?你說我會害怕?”姑娘的語氣愈見凌厲。
“那個……”
“我告訴你,別說什麼屍王,就是天王老子,姑奶奶照樣捅它七八個透明窟窿!”
這一刻,白鳳凰的全身都切切實實地充滿著威風凜凜地殺氣。
而受到這種殺氣的感染,喬治更是點頭如搗蒜:“是是是……”
“你不信?”白玥似乎並不相信他的敷衍。
“沒,沒有,”喬治連連搖頭,“我只是……”
白玥“啪”地一拍桌子,把喬治嚇得一個激靈。
“只是什麼?!”她厲聲喝問。
“只是……”喬治怯怯地指了指她的手,“刀……別捏那麼緊,這裡是你家,沒有屍王。”
沉默。
死一般地沉默瞬間籠罩了整個空氣,彷彿這個古舊的吊腳樓在這一刻被一股奇妙地力量從現實中被隔進了虛空。
白玥看了看自己的手裡的飛刀,接著死死地盯住了喬治,原本英氣勃發的眼瞳彷彿變成了兩口深井,她的嘴唇緊抿成一字,就那麼一言不發地站在那裡。
然後她坐了下來,取出一條手帕開始拭刀。
喬治這才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剛剛他差點以為自己身上要多出幾個透明窟窿了……
他心有餘悸地正想走開,忽然……
“啪~!”
張昀猛地站了起來:
“我知道是怎麼回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