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治柏不知此人是不是程智剛,如果是程智剛的話,已經擒了人家兩個兄弟,想要面子已經足夠。再打下去的話,贏了則弄得程智剛顏面掃地,日後怕是彭先武面上也不好看。若是輸了,前面半天則白忙活了。
於是坐在馬上欠身拱手道:“來者可是……”
話沒說完,只見佟七一馬當先,又衝了出去。大喝道:“人是你七爺擒的,你小子有能耐就別嘰嘰,有啥招就使出來!”
這個老七,可真夠莽撞的,只要有架打,就跟打了雞血似的,說好的一切聽大哥號令的呢?佟治柏正要出言制止,那邊兩人已經你來我往打在了一起。
這賽呂布毫不客氣,手持方天畫戟使出一招“龍戰於野”,直刺佟七面門。這一招氣勢雄渾,挾有奔雷之聲,霎時間風雲變色,沙塵四起。
佟治柏見這一招來勢兇猛,不禁為佟七暗暗擔心。古往今來,用方天畫戟做兵器的,大多是絕頂高手,因為使戟不僅需要力大無窮,還需要有高超的技巧。一般來說,遇到使戟的人,動手之時一定要慎之又慎。
佟老七剛剛二十來歲,正是初生牛犢不怕虎的年紀,見這一戟來勢不凡,立即使出一招“丹鳳朝陽”,絲毫不理刺來的畫戟,槍尖直指對方手臂。
這種看似兩敗俱傷的打法,實則精明之至,充分利用了長槍的靈巧和長度優勢。賽呂布若不變招,戟還未到,手臂便送到了槍尖之上。
這賽呂布十分了得,待槍尖將至未至之時,突然變招,一招“流星趕月”,橫掃佟七腰跡,這一招以守為攻,既可擋住對方長槍,又可發揮畫戟可以勾挑的優勢。
佟七振奮精神,使出一招“太公划船”,用出了佟家槍法的獨門絕技,槍如蛇行,讓人眼花繚亂。待槍戟相交之時,使巧勁槍桿貼著戟杆滑向對方握戟的雙手。
這一招要是得手,賽呂布要麼丟了畫戟,要麼廢了雙手。
賽呂布急忙使出一招“推門望月”,將長槍蕩了開去。
一時間,打得旗鼓相當難分難解,兩人也都各自暗暗心驚:此人竟然如此了得!
看到這裡,佟治柏心神稍定,看來兩人武藝不相上下,誰若是想要傷了對方只怕也不容易。轉眼之間兩人來來回回已經過了五十餘招。
佟治柏正要高聲喊停,只見賽呂布虛晃一招,勒馬跳出圈外,高聲叫道:“你這小子,從哪裡學的佟家槍法?”
嘿嘿,這小子倒是挺識貨的。佟七答道:“你小子上來便打,也不問問老子姓什麼!老子便是你佟七爺!”
佟治柏趕忙喝道:“老七,不得無禮!”
“請問可是佟家七俠到了?”賽呂布趕忙拱手行禮。
“佟某兄弟幾人豈敢以七俠自居!”佟治柏謙遜一句,接著道:“不知賢弟與金龜山程智剛是否相識?”
“小弟便是程智剛。”
你倒是早點報上姓名啊,非要學綠林好漢,起一些不著調的綽號,佟治柏不由感到十分好笑。
只聽程智剛接著說道:“小弟曾聽彭先武大哥談起,佟家七俠個個槍法通神,義薄雲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賢弟過獎了,倒是佟某今日多有冒犯,還請恕罪!”佟治柏往身後一招手,命人給李傑、張勇鬆綁。
眾人紛紛下馬,佟治柏為程智剛一一引見了各位兄弟。在程智剛的極力邀請之下,一行人浩浩蕩蕩進了山寨。
酒足飯飽之後,眾人都去歇息,只留下了佟氏兄弟和程智剛、李傑、張勇幾人。幾人海闊天空,談論了些槍法武藝以及江湖俠義之事。幾人本領有高低,見識有深淺,但都是嫉惡如仇的漢子,因此越談越是投機。
佟治柏看著程智剛,滿心疑惑地問道:“我瞧賢弟身手了得,為人忠義,卻怎麼甘心在這裡落草?”
程智剛慚愧道:“不瞞兄長,早起年小弟在荊州吃了人命官司,逃到了蜀中,不想在這裡遇到了李傑、張勇二位兄弟。”
李傑、張勇滿臉尷尬,笑道:“咱二人武藝低微,留下程大哥撐撐門面。”
“愚兄瞧你這山寨,山不甚高,地勢不險,若官府前來清剿,你們該如何抵禦?”佟治柏心中不解,這裡雖然山勢起伏,終究無險可守,怎能抵得住官兵的征剿?
程智剛哈哈一笑,道:“兄長有所不知,這裡除了咱們兄弟三人,餘者皆為周圍窮苦農戶。一旦官府清剿,咱們便化整為零,隱匿於莊戶之中,他們卻到哪裡去找?頂多燒了這幾間破屋而已。”
“再者,咱兄弟雖然在這裡打家劫舍,不劫官,不劫行人,不劫小商小販,只劫大商戶。損失點貨物對大商戶來說不算什麼,總不至於活不下去。咱這也叫劫富濟貧了吧!”
老五佟世寧撇撇嘴,心道咱們這要是讓你劫成功了,咱鏢局只怕也沒法活了,只能回去賣豆腐還債了。
佟治柏笑道:“賢弟啊,大商戶也有大商戶的難處啊!咱們鏢局押這趟鏢,可是押上了所有身家。愚兄只是不明白,賢弟是如何看重咱們這批貨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