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夷光狐疑的看著懷裡的青衣,心裡好一陣恍惚,怎麼回事,她怎麼老是把這小妮子當成是謝小七啊,這性格也太像了吧,語氣也像,動作也像。
要不是她長得和謝小七完全不一樣,也沒用易容術,人皮面具,施夷光都要以為血統暴走的謝小七偷過了南天門,跟著她來了大唐。
就在施夷光鬱悶為啥青衣和謝小七這麼相似的時候,二樓有隱約的琴聲,如同清晨山裡流水狀的濃霧,流淌著從三樓傾洩下來。
起初還不覺得如何,可隨著琴聲漸入深處,感染力陡增。
空靈,縹緲,沉靜,幽遠,清新,寧靜,施夷光搜腸刮肚的想詞彙,卻不足以形容這種琴聲,只覺得有人給她的大腦來了一次‘大清洗’,把不乾淨的塵念統統淨化了。
喧鬧的觀花樓緩緩的安靜了下來,piao客們多是側耳傾聽,傾聽那自然的聲音,不少人都恍惚,好像已然瞬息離開了繁華的長安,置身於深山古木裡的古寺。
有遺世獨立的佳人,正坐在雨後的古竹林中,輕彈古箏。
許久,一曲終了,許多人還沉浸在那種遙遠的意境中無法自拔。
“有那麼點意思。”青衣自言自語的嘀咕。
施夷光緩緩的恢復,就聽到青衣不以為然的自說自話,立刻一瞪眼:“這麼清奇,還叫有那麼點意思?那你說什麼曲子才叫厲害?你能彈出來了?”
青衣沒半點羞恥心的道:“我當然彈不出來。”
“那你還瞎說。”
“怎地是瞎說?我不會做菜,就不能說一道菜難吃?”青衣斜眼反問:“我彈不出來,但我聽過更好聽的曲子,我就不能說啦?”
施夷光又語塞,支吾著說不出話來。
而此時,觀月樓突然又吵起來,順著piao客們的目光看過去,施夷光立刻發現三樓那裡出現了個穿著翠色衣衫女孩,十八九歲,戴著面紗,雖然不太看清容顏,卻也能感知到那股清新脫俗。
春曉,怎麼快就出來了?施夷光納悶,她還以為會來個猶抱琵琶半遮面呢,沒想到這麼幹脆,半點關子都不賣。
春曉抱著比她人還高的古琴,站在三樓輕輕的作揖:“奴家春曉,見過諸位公子。”隨即蓮步輕移,在諸多姐姐妹妹的簇擁下,飄然來到一樓的舞臺之上。
濃妝豔抹的一群姐妹間,春曉清新脫俗,宛若群芳中的一朵聖潔白蓮,遺世獨立,極為惹眼。
二樓有個錦袍公子站在窗臺,朗聲的道:“這位春曉本公子要了,老鴇子出來報價。”
施夷光在電視上看過這種套路,把人當做拍賣品的,給個底價,有意者競價,價高者可以在那晚抱得美人歸,而這種情況,一個美人的價格甚至能被拍到幾百上千兩。
“老鴇子呢,多少底價。”有其他的世家公子朗聲的問。
“來啦,來啦!”老鴇子搖著扇子,邁著小碎步就跑上來了。
“快點,報底價,這美人我要了。”某人叫嚷著催促。
“這位公子誤會了,我們的春曉是沒有底價的。”老鴇子笑盈盈的解釋:“我們的春曉賣身不賣藝,額,不對,我們春曉是賣藝不賣身的。今夜,春曉以琴會友,只求得一知音!不為知音者,千金不折腰,當為知音者,半文不收取,便可入得春曉姑娘閨房,促膝夜談。”
老鴇子話音落下,便掃視下方的眾人,看見下面眾多嫖客們露出錯愕不已的神色時,嘴角微翹。
施夷光也愣了下,但接下來就瞪著眼,心底暗暗讚歎,簡直是妙蛙種子吃妙脆角,妙到家了呀,老鴇子不愧是老鴇子,勵志把觀月樓開成青樓界海底撈的存在。
今晚送過白嫖之後,觀月樓的春曉姑娘可能是要成為青樓界的‘貞潔烈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