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半個小時,甘月心就帶著謝小七來縣城了,逮住施某人揍了一頓,才帶著她左兜兜右兜兜,去了個賣羊肉的館子,正是羊館老闆的店鋪。
黃袍師兄也醒了,精氣神不錯,左手攥著羊羔腿,右手端著碗白花花的羊湯,蹲在羊館門旁,目送行人來來往往,怡然自得的模樣。
黃袍師兄已經認識謝小七、甘月心了,看見她們頓時眉飛色舞,笑著把四人迎進羊館。
黃袍師兄盯著施夷光看,心裡暗暗驚歎,這還是那個三百斤的胖傢伙嗎,怎麼幾天不見就變成這麼溫婉恬靜了,雖然頭髮有點油,還沒打扮,卻已經是妥妥的美人一枚了。
早知道這樣就在她還是胖胖的時候趁虛而入,擄劫一顆芳心!
甘月心,謝小七,施夷光落座,隊長凝眉環顧一圈,見店裡後廚頗有些油汙,眉頭微皺,竟然掉頭走了,並不打算在這裡吃飯。
施夷光目光落在隊長身上,直到他消失在街頭一家麵包店中。
“別看啦,人家是貴公子,怎麼吃得了這種街邊小吃?”甘月心敲敲施夷光腦袋,又說道:“或許在你看來這是矯情做作,可對於人家來說就是常態,從幼年時就培養出來的生活方式,你理解不了的。”
施夷光低頭不說話,甘月心說的是對的,像她這樣女吊絲根本理解不了隊長的想法。比如一個蘋果,放了半個月爛了一小半,她能用刀削掉爛掉的地方,把看著完好的地方吃掉。而對於隊長來說,一個蘋果放在桌子上擺三天,他就可能覺的不新鮮必須給丟掉了。
這就比較費解,明明那麼新鮮的蘋果,丟掉幹嘛?
這時候羊館老闆端著一大盆羊肉出來了,熱情的招呼:“來來來,分量足得很,肉串還在烤,馬上就上桌。”
謝小七小胖手直接摁下去,抓一根大骨頭,悶著頭,吭哧吭哧的撕咬,哼哼唧唧的道:“真滴美,好享受這兩年潛伏的日子。”
甘月心聽見了謝小七的話,當做沒聽見,施夷光、黃袍師兄卻有些蒙圈,潛伏?什麼潛伏,謝小七這話什麼意思?但這兩個一個是啞巴,一個是半個陌生人,都不能詢問潛伏的意思,只當是胡言亂語。
謝小七也猶若未覺,繼續抓肉吃。
施夷光許久沒吃飯了,有些餓過頭都並不覺得餓了,如今被肉香味一激,肚中咕嚕嚕的叫喚,可偏偏嘴巴張不開,只能眼巴巴的看著謝小七大快朵頤,自己一波波的吞口水。
“學妹怎麼不吃?”黃袍意外,很關心施夷光,明明是很饞的模樣,為什麼就是不動手:“來這裡就不要見外了,自管便是了。”
施夷光啞巴想吃肉,嘴饞說不出。
“別管她,自己作的!”甘月心淡淡說一句。
美食看得見卻吃不著,施夷光有點忍受不住了,一扭頭,跑到靠牆的長椅上,躺在上面,閉眼準備睡覺,睡著了就不餓了。
甘月心側首,見施某人可憐兮兮的模樣,心裡還是微微一軟,沒好氣的說:“過來。”
施夷光扭一下頭,又轉過去,繼續想著睡過去。
“不想張嘴?”甘月心反問。
施夷光怔了一下,然後立刻坐起來,屁顛屁顛坐在甘月心旁邊,幫她捏肩,滿臉的奉承,一副跋扈公子哥旁邊的狗腿子模樣。
“你的隨口而言效用不強,兩三天自然會消退,本想餓餓你漲點教訓,現在看你可憐兮兮的樣子,也就算了,以後還和我頂嘴不?”甘月心斜眼的問。
施夷光腦袋撥浪鼓的搖。
甘月心滿意點頭,伸手入懷中,掏出一副半哭半笑的鬼臉面具,卡在施夷光臉上一秒,又拿下來塞進了懷裡:“好了,吃飯吧。”
施夷光將信將疑的張嘴,驚喜的發現嘴巴張開了。
“月心,你的面具是什麼東西?我的契約都能解?”施夷光驚奇的道。
【神諭】可是排名第十一的契約,天梯榜上老大,怎麼一個面具就解決了它的威能?
“隨著你使用次數變多,你施展它的難度就越小,現在你還敢隨便開口說話?”甘月心反問:“不怕把自己噎死?”
施夷光陡然反應過來,明白自己是什麼屬性了,禍從口出說的就是她,一不留神說錯話就能引起嚴重後果,這次是閉嘴,下次一不留神說句‘你放屁’豈不是要讓人臭屁連天。
施夷光低著頭,不敢再說,不敢再問,一個勁往嘴裡塞肉。
黃袍學長和施某人最熟,又最有好感,不時和她說話,可施某人並不敢回話,只是低著頭,這場本該是施某人和黃袍師兄互相感謝的聚會,吃的安安靜靜。
“師兄你是個好人。”臨別時,施夷光把思忖了許久的話說出來,這應該沒事吧。
黃袍師兄和羊館老闆並肩站著,目送三人離去。
“是不是有股悵然若失的感覺,這麼好看的妹子就這樣走了。”羊館老闆笑哈哈的問:“還是共過患難的,沒能有一段可歌可泣的愛恨情仇,實在是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