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等等,我能想到的,就放在哪個櫃子裡了。”施夷光哀求。
“算了,信你了。”學姐嘆一口氣,收起蝴蝶刀,失落的表情不加掩飾。
施某某大鬆一口氣,劫後餘生,讓她意識到生命的可貴,好死不如賴活著啊,以後可不能有自我了斷的蠢念頭。
“怕什麼,只是想讓你給我輸點血而已,又不要你命。”學姐撇嘴,還伸手幫她擦掉眼角的‘馬尿’:“遇見事就哭,哭有用嗎?哭泣是懦弱的標籤,也是最沒用的行徑,你有精力哭,還不如省點力氣破口大罵你的仇人。”
施某某懦懦的點頭。
“卡呢?”
“什麼卡?”施夷光先是一愣,接著便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月心早早的就把卡放在我這裡了,那邊櫃子,夾在學生守則裡,密碼六個六。”
學姐翻出那張銀行卡,嘴角微微翹起,掏出手機登入查詢,甘月心學妹很守信用,六十萬一分不多,一分不少,這是她們廬州行動的‘贓款’。
“啊,終於不用緊巴巴的過日子了。”學姐喜上眉梢,又自言自語:“那幾款包也終於能到手了,挪出來的窟窿也能補好了,嘿嘿。”
學姐的開銷很大,施夷光看得出來,她穿的、戴的、拿的、噴的、抹的都是高檔貨,有不少都是限量款的,一件就夠她半年生活費。
“好啦,我們兩清了!”學姐拍拍施某某的額頭,卻抹了一手頭油,“噫晞......”嫌棄的扯過施某某的衣角,使勁的擦,沒想到越擦越油。
施夷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其實不是她邋遢,是無緣無故胖了之後,喘口氣都費勁,生無可戀下,哪個還想著收拾房間。
“啊西吧,椅子上什麼東西?番茄醬?我裙子髒了。”學姐站起來,卻發現素白的裙角有一滴汙漬,雖然只有指甲蓋大小,卻像是白紙上的墨滴,根本遮不住。
學姐輕輕擦一下,卻越擦越大。
“哦吼,我最喜歡的裙子啊,三萬大洋。”學姐捧著裙角,如同痛失幼崽的母狼,咧著嘴嚎開了,揉揉眼睛,眼淚嘩嘩的往外流。
不久前還說哭泣是懦弱的標籤,轉眼就為一條裙子要死要活。
“限量版啊,有錢也買不到,買不到。”
“絕食一天半,才逼那小氣鬼給我買的。”
“平常都捨不得穿的。”
“啊啊啊,心疼死我啦。”學姐繼續悲號。
施夷光狂咽吐沫,不知所措,大氣不敢出,更不敢勸慰學姐。
“路邊採花狼狗崽崽,黑不溜秋就沒了腦袋,拎著耳朵提起來,割完靜脈割動脈,鮮血淋漓真可愛,剝完皮,剁成塊,扔進鍋裡炒起來,加上水,蓋上蓋,出鍋之前還得加鹽撒香菜。”
悠揚的鈴聲想起來,是學姐的手機,有人給她打電話。
施夷光咂舌,學姐的口味有點重啊,這頭狼狗崽好慘。
學姐還在沉重哀悼連衣裙,任由小狗仔被炒了兩遍,才悠悠的拿起電話一看,陌生號碼,騷擾電話,不管他,掛掉,繼續捧著裙子悲嘆。
鈴聲又響,狗仔又入鍋,學姐皺著眉手機,同一個陌生號碼。
學姐按下接通鍵,沒好氣的問:“哪位?”
也不知對面說了什麼,學姐表情瞬間冷下來,轉過身去,強壓著聲音裡的顫抖,凝聲的問:“是啊,我是,怎麼了。”
兩秒都不到,施夷光感覺到了一股撲面而來的寒意,縱然是酷暑的正午,也忍不住打顫,而那股寒意的來源正是背過身去的學姐。
只是一個背影,看不到面孔,按理說施夷光不可能知道學姐的表情,可看著那道背影,她沒來由的就覺得學姐在哭,不是連衣裙髒了的虛張聲勢,是真的在哭,儘管沒有哭聲,沒有抽泣,沒有任何的動作。
施某某感覺到了危險,像是被惡鬼鎖定了,那惡鬼會隨時隨地扭頭,用鋒銳的獠牙,寒光閃爍的爪子,把她撕成碎片,一點點的吃進肚子。
施夷光被嚇得拼命往後縮。
學姐微微側首,一雙暗紅色的眸子,沒有絲毫情感,只有擇人而噬的暴虐。
“啊啊啊。”施夷光鴕鳥一樣,把自己捂在被子裡,瑟瑟發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