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陣騷動,這外號嗜血蝶的十三隊隊長果真名不虛傳,不愧為糾察部高危名單上的人,不但血統危險,思想也是危險,和二十四字真言下教匯出來的共產接班人背道而馳。
按照這種善惡觀,接下來的話應該就是寧叫我負天下人,勿叫天下人負我,會演變成是富強明主下的不穩定因素。
副校長露出很有感觸的神情,盯著冉七惜好一陣,才打趣著說:“你的想法很危險,滿滿的負能量,合該人道取締的。”
冉七惜狡黠的一笑:“校長急什麼,還沒說完呢。”
“正是天道善惡不分,才需要‘仁人志士’去區分善惡,枷鎖雖沉重礙事,可終究得有人負重而行。天道無情不仁,以萬物為鄒狗,人道卻有情,我們都還在路上,在人道治世代替天道治世的路上。如果天道至公,那還要法律作甚?還要共和國幹什麼?還要稷下學院作甚?先輩的犧牲,同輩的努力還有何等意義?大家一起吃喝等死吧,壞人自有五雷來轟頂的呢!”
“這條路上,志同道合之輩並肩而行,探尋前路。何為同伴,並不是在對方倒像時守屍慟哭,而是踩著他的屍體,做完他想做的事情,我心向善,九死無悔。”冉七惜鄭重的一字一句。
“好一個我心向善,九死無悔!”副校長撫掌而笑:“善,善,善,這條路上,有幸同行!”輕輕一揮骨刀,一塊夔牛肉落在銀盤中,很小的一塊,大小不足二兩。
冉七惜對那塊肉大小很不滿,不再神棍模樣,反而蹙著好看的眉頭:“你過分了,這麼少!”
孔副校長搖頭:“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如此。”
“自然知道,因為我不是人唄!”冉七惜貼近孔副校長,帶著自嘲的笑,同時翻手奪過副校長手裡的刀,自給自足割下一斤左右夔牛肉,順手把骨刀插在夔牛頭上:“謝謝校長大人好意,學生心領了。”
搶完肉,冉七惜一手掐腰,另一隻手把銀盤託到肩頭齊平,服務生般的搖搖晃晃走回原來的位置。
接下來卻發生了出乎很多人預料的一幕,冉七惜竟然隨手就把銀盤丟在邊上女孩手裡,輕描淡寫的說:“都給你吃。”之後打個酒嗝,趴在女孩腿上呼呼大睡。
副校長見到此幕,輕笑著移開視線,繼續朗聲的問:“可還有同學要來闡述一番觀點。”
周圍靜悄悄的,並沒有人上前,善惡有報?辯論方向無外乎兩點,善惡存因果,的確有輪迴報應,這點白九已經說過了,另一方向自然是善惡無報,冉七惜說過了。
兩個大方向都已經有人闡述,其他人再說未免有些重複,若是不能在兩人的觀點上進一步驗證,或者‘推陳出新’,提出一兩個亮點,不免有些馬後炮的抄襲之感。
副校長也絕不會胡亂割肉應付。
正是如此,在場的學長學姐,還在苦思冥想,並無人上場。
施夷光並不苦惱於善惡之辯,她自己尚且搞不清楚善惡有沒有報應,又如何去說服他人?
她正苦惱於手裡的銀盤,以及腿上趴著的學姐,一臉蒙圈,這好不容易贏來的肉,就給她了?不是說這肉老珍稀了嗎,是可遇不可求的機緣,能強化第一契約,輔助覺醒第二契約的!
冉學姐肯定是醉了,說醉話的,當不得真,施夷光吞了吞吐沫,覺得自己不能乘人之危,有必要守著這兩塊肉,等冉學姐醒了還給她。
不過這肉好香,濃郁的肉味直擊味蕾,這是一種滲入到靈魂的誘惑力,讓人有種吞噬的本能,條件反射般分泌大量口水,施夷光覺得不能幹等下去,身體太誠實,她快被自己口水淹死了,得分散注意力,
她果斷的抬頭,不去看那兩塊肉,暗示自己,這肉不好吃,這肉有問題。
不得不說,施某某最是擅長自欺欺人,自我安慰的把戲,她是此中老手,只因為她混得不咋地,時常被學霸們打擊,要是不經常自我安慰,都能得抑鬱症。
“這肉沒味道,我聞不見它的味道!”施夷光瘋狂暗示自己,還別說,暗示暗示,香味還真的淡了,越來越淡,越來越淡,直到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