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暑假,各學科都已經結課,考試啥的都混過去了,還沒有正式放暑假,卻已經和暑假沒什麼區別了,伯約館的住戶們,萎靡的很。
早晨睡到自然醒,太陽曬屁股時候,已經九,十點,晃晃悠悠起床,洗個澡,定個外賣,收拾一下昨晚的狼狽,已經快正午,吃完外賣,覺得全身疲軟無力,再來個午覺,一睡就到下午三點。
伯約館的一天,是從下午開始的。
三個衣著不整的女孩,窩在伯約館大廳裡,開始打遊戲,或者看電影,或者追著無聊狗血的偶像劇,再或者增進塑膠感情,用你打我屁股,我打她屁股,她在啃著出賣肉體換來蘋果的方式。
晚上和下午的時光大同小異,在聖母瑪利亞畫像的注視下,在持劍銅像的陪伴中,還有漢代青銅鈴鐺清脆的鈴聲裡面,三個人,陷在沙發裡,頹廢,頹廢,頹廢。
凌晨一點,或者兩點,玩的累了,才是睡覺的時候,一天的結束。
這天彎月初升,一如往常,三個‘廢物’癱在沙發上開黑,鉑金段位的排位賽,先互相指責對方大坑貨,送人頭,接著感嘆自己一打九,奈何回天乏術。
“兩個坑貨,掉我星,這局結束再不跟你們玩了。”施夷光皺著小鼻子,恨恨的控訴。
“我也不跟你玩了,搶我法師,還不會玩,就會送人頭。”
“你不送?順風浪,逆風投。”
遊戲結束三分鐘了,三個‘坑貨’相互慪氣,吵完架誰也不理誰。
“要不再來一局?”直到謝小七眨巴著大眼睛。
“來,來,來。”
“來就來。”
“快快快,別浪費時間。”
“誰沒確定,快點確定,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哈士奇。”
“不是我,是你吧!”
三個塑膠正在互相扒看手機,輪胎與地面的刺耳摩擦聲從伯約館外傳來,緊接著是沉重的車門被關上,一陣沉穩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隊長大大回來了,施夷光立刻合攏大字劈開的腿,理理頭髮,正正經經的淑女坐,這種帶著節奏的步伐,每一步都好像落在琴鍵上,極具韻律,不是一般人能模仿出來的。
她是個學渣,整年下來,都不知道學了幾門課,可她不會忘記,有一門是孔副校長代的課,八卦七星步,某種特殊走路方式,據說能入門就延年益壽,中級踏雷御風,高階趨吉避凶,化境不可言。
外號孔美人的副校長太帥了,和隊長大大並稱稷下學院絕代雙驕男神,沒辦法不讓人記住,當時他的原話是:
“八卦七星步,取自手捧八卦,腳踏七星是也,諸位同學可能也看過類似的電影情節,身穿八卦道袍的牛鼻子,左踩一腳,右踩一腳,看山觀風尋水。還有尋龍訣,定墓歌,之類的東西,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纏是一重關之類的,我們這八卦七星步都是涉及的。”
“七星步分為四重,第一重八八六十四變化,自身為羅盤正中,腳踏七星,每一步,全身都為之共鳴,洗經伐髓,排毒養顏,數十年如一日,不說長命百歲,九十九還是不難的。第二重,四千零九十六種變化,天為卜,地為卦,一步踏出,風起雲湧,地靈翻出,看風水,尋地脈輕輕鬆鬆。第三重,一千六百七十七萬七千二百一十六種變化,趨吉避凶,第四重,不可言。”
學渣施夷光表示太難了,單單說最低階的吧,八八六十四種變化,這代表著每走一步,都要在腦海中計算六十四種變化,身體要相對應的跟上節奏,這還能好好走路嗎?更別說第三重,每走一步,要盤算一千多萬種方案。
至於第四重,六十四的八次方,呵呵,呵呵呵,當真不可言。
十歲的時候抬腳,八十歲時候腳落下,一輩子走一步半,七星步,七步一輪,要走完一輪,向天再借五百年差不多夠用。
練了大半年,施夷光還沒入門,萌新一個,連第一重的門檻都沒摸到。不是她懶,是這七星步真的難,那一段時間,為了走這七星步,她都忘了正常走路方式,短距離基本靠爬,蹲馬桶都是謝小七扶著她去的。
本以為沒人能走出七星步來,直到見到隊長大大,真的,她並不知道七星步走出來是什麼樣子,可一看到隊長大大的步伐,聽到那種帶著韻律的腳步聲,她就赫然明白,這就是七星步。
在學院蹉跎了一年的時光,她還沒見過其他人會走七星步,也是,這種怪胎,也只有隊長大大了。
城堡的門被推開,兩道身影出現在那裡,卻並沒有隊長大大。
一男一女,男的其貌不揚,僅僅是五官端正,略顯清秀,一身簡潔的運動服,面容溫和,嘴角帶笑,讓人如沐春風。女的倒是個瓜子臉的美人,垂耳的短髮,氣質偏冷,一副別人欠她多少錢的模樣。
他們似乎是男女朋友,瓜子臉美人攙著男人的胳膊。
瓜子臉美人垂眼,打量端坐的施夷光,慵懶的甘月心,翹著二郎腿跋扈的謝小七,嗤笑:“好一個美人窩,還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難移,狼行千里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