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天張了張嘴,想出言安慰一番邊衡臣,可想到他兒子是自己打死的,現在自己這個“殺人兇手”出言讓他別“在意”,這好像有點炫耀的意思,當即按下心中所想,乖乖跑到兩位先生後面乖乖站著。
邊衡臣面無表情,將手中金屬匣子看了看,突然面上浮現出幾不可見的一絲訝色,片刻後便是快速地將其裝在自己的儲物器具中。
那邊閻楚依細細的眉毛挑動了一下,道:“既然人來齊了,常山主是不是要把煙河的事理一理了?”
“嗯,那就說一說好了。”常山主面色微沉,道:“兩個月前本山主收到風雲城暗探發來的密信,上面說昔日投誠而來的莫氏一族突然和晉國皇室的使者見了一面,而且十天後三松鋪的少當家莫裳就覺醒巫血,自此本山主便是通知三城氣師協會定下計策一舉殲滅那些三心二意的叛徒了。”
閻楚依搖了搖頭道:“不對,不對,按照時間來說,氣師協會應該首先發現餘家人吧?怎麼是針對風雲城莫家了。”
祁天聽的入迷也是伸長了耳朵,細細聽著。
這時高先生看了一眼那個血淋淋的人頭道:“晉國於五年前就開始著手攻佔其餘古六國,如果沒有一方大勢力支撐,你覺得林家有個膽量麼?如果不是餘家一直跟南域虎部不清不楚的,晉國也不會發展的如此迅速。”
他頓了頓,又道:“餘家的事,氣師協會根本不想追究,但三城事關大蒼山的安定,所以三城絕對不能亂,這莫家也是愚蠢,別人給了他們一點蠅頭小利就最先跳了出來,他們不死那誰死?”
在場的所有人都沉默的點了點頭,只有祁天聽得雲裡霧裡。
那邊常山主接過話題道:“為了看看莫氏一族是不是真的打算叛出東域,所以藉著三目事件,高先生安排了這一場煙河探秘,一是為了氣師考核的初試,二是借昔日三目所竊之物為由頭看看莫氏一族的態度,三是放出訊息桃谷和星宮因為三城總執事的位置產生摩擦,所以要見面解決,其實是為了探明蒼山“魘魔”的真相。”
“那聖地查清楚“魘魔”的真相了?”閻楚依好奇道。
隨著事情越來越清楚,她也是明白了常山主之所以出現在這裡真正的目的還是為了調查“魘”為何突然出現在三城,她之前看到餘微汐信時,為了驗證真假,其實拖了大半個月才按照高先生說的送上去,現在她心裡面是有些擔心的,萬一牽扯到自己就不好了。
之所以現在閻楚依還能站在這裡,主要的原本也就是常山主和高先生認為她之所以瞞報,主要也是因為她利益燻心,沒有參與到其中。
所謂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這點是可以理解的,故此前面高先生什麼話都沒說,只說了一句不愧是分管一處攬月閣的大掌櫃,言下之意就是說她所想所思都是自己的生意和地位,根本就沒有考慮其他的。
事情似乎很明瞭,靜室中的一眾人都閉了嘴,過了好半晌,雲笙城主首先站起身來向眾人告辭,表示自己許久沒有見到兩個孩子,希望早點回風雲城去。
眾人起身相送,火娘子雲荃隨行,只是雲笙城主出門前恨恨瞪了一眼祁天,這讓他不由得心中打鼓,左思右想了許久也不懂為啥這麼不喜歡自己,另一邊的中先生倒是嘆了口氣,感嘆人家都是丈母孃看女婿越看越滿意,這到了天兒這就不一樣了。
祁天想著自己要去送送方無憂,卻被先生攔下,只言以後還會相見。
伴隨著攬月飛舟在風河城上空停住,邊衡臣和呼延猛二人也是連玦而去,神情間兩人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
過了一會,兩位先生又和常詢山主聊了一會,便是齊齊告辭,只有姚晨溪留下陪著常山主在攬月閣中。
祁天略有些嫌棄的提著血葫蘆似的人頭,在風河城大街的驚呼聲和議論聲中跟在兩位先生身後,亦步亦趨的走著。
三人慢慢走著,不大一會就來到了吃飯地,只見陳一早就蹲在門口等著,手裡還拿著一根草秸棒蘸著蜜糖逗螞蟻玩。
見到一行人過來,他忙是拱手行禮,領著進到吃飯的二樓見邊老三,四人還沒登上二樓,就聞見一股濃郁的肉香,中先生“嘿嘿”一笑道:“居然在燉雪雞,這時節了可不容易啊!”
陳一正色道:“邊先生覺得兩位先生大大地辛苦了,所以才將養在萬生鼎的雪雞殺了五隻給燉了呢。”
高先生頷首,微笑道:“還是老三人好。”
見到有吃的,祁天頓覺腳下力氣又生,三步並作一跳當先衝上二樓,先是給邊老三見了禮,便是放下手中人頭,快跑幾步到廚房,果見那口大鍋裡燉著五隻肥美的雪雞,不覺口水流下,在嘴角變了一道小溪。
那邊三位先生互相見禮完畢,皆是圍著人頭坐下,呼喚祁天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