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樓船尾的擂臺處終於是散去了熱度,伴隨著人聲消散也是將聚魂果的歸屬者一一敲定,或許是出乎攬月閣的意料之外,結束時月萱臉上並不顯得很開心,因為最大的贏家反而是三松鋪,足足有三人取得聚魂果,所幸還是招攬到幾組好手加盟,除了黑布綢衣三人組以外,還有三組獵人小組加入其中,而剩餘的三枚聚魂果則落在了晉國皇室的思弦公主林夢清、明國小侯爺袁北辰和楚國求索院一個叫周不知的人手中。
呼延竺和褚夢錦站在一處僻靜地,遠遠看著被一群人簇擁著的周不知,兩人都是露出一絲不解之色,卻是都嘆了口氣,朝著一個身穿淡黃色蟒袍的青年走了過去。
那身穿蟒袍青年,長相略顯陰柔,眉毛略有些淡,有著一雙迷人的桃花眼,鼻樑高挺,薄薄的嘴唇帶著一絲壞笑望著攬月閣到處行走的白衣侍女們,見到兩人走了近了,嬉笑道:“呼延兄好久不見了,還是一如既往的裝慫啊......”
呼延竺懶洋洋道:“袁北辰你又何必為了一枚聚魂果惹一身騷呢,你那位潑辣至極的未婚妻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袁北辰嘆了口氣,露出一絲哀怨之色,正要說話,卻突然瞧見褚夢錦指了指後面,立馬高聲道:“莫姑娘的溫柔你怎麼明白呢,呼延竺你不許胡說。”說罷,麵皮不斷抖動,甚至鬢角處都流出一道清晰可見的冷汗來。
過了好一會,卻沒有任何動靜,這才轉過頭去,發現並沒有自己想的那人,才意識到自己被褚夢錦給騙了。
褚夢錦忍著笑,自從知道自己被磊力騙了,被祁天和呼延竺一通嘲笑後,他就一直很不開心,現在卻是終於找到機會讓別人出醜,這袁北辰的未婚妻是三松鋪的少當家莫裳,也是東域古國中有名的女強人,袁氏一族費勁了心思才三松鋪搭上線成就了兩人的婚事,加之這個三松鋪的少當家性情直爽火辣,所以就形成了女強男弱的態勢。
袁北辰自覺丟了面子,惡狠狠地瞪了一眼褚夢錦,道:“這才來了兩天就變成這般模樣,回去你娘非打死你不可。”
褚夢錦看了一眼猶然冒汗的袁北辰,又看了一遠處月家姑娘和林夢清聊得正歡,皺著眉道:“風崖城的事看來給晉國帶來許多麻煩呀,這是想借著攬月閣緩解危機?”
三城管轄的地域說起來極大,雖然說著份屬三國,但是從沒見過三國的君主插手過三城的事,除了之前晉國插手了風崖城的事,造成了一陣不小風波以外,平日裡最多派遣一些皇家組織的強大獵人組織來撈一些好處罷了,卻是極少涉及三城的內部事務。
然而晉國因為風崖城一事失去了氣師協會的信任,而今晉國和西邊的秦國作戰,整個戰線極為吃緊,故此晉國數次求助氣師協會調和卻都遭到了冷處理,只說了聯合王國內部事務不好出手。
他們三人自然是知道這一切的。
袁北辰淡淡開口道:“林夢清當然著急,據說她找了當初那位桃谷的前輩說情也被拒絕了,也只能病急亂醫了吧,莫裳說晚些時候會跟我說明這次探寶的情況,我們保持聯絡,若是真有什麼造化也得是氣師協會和我們聯合王國的。”
褚夢錦和呼延竺點了點頭,目前為止也只能作此想法,當下三人望了望樓船最頂層,最後決定各自打探訊息,皆是互相作別。
樓船,最頂層一處簡單的靜室,中先生領著祁天推門而入。
入眼處一群人各自分散坐開,臉上表情各不相同,氣氛著實有些壓抑。
祁天掃視一眼發現這裡一大半的人,他幾乎都能認識。
東邊數人是三城的人,荃姑姑領著方無憂和三松鋪的少當家莫裳面無表情的坐在一邊,西邊數人是攬月閣大掌櫃閻楚依和一些不曾謀面的獵人小組頭目,他們一行人臉上都帶著滿滿笑意,而坐在北首的是一位滿頭霜雪老嫗和葉沐晴則是面露憤然之色。
顯然在他們進來之前,必然是經歷了一番爭吵,只是不知為何是葉沐晴一方吃了憋。
方無憂見到祁天,心中極為開心,卻是礙著場合只好偷偷朝他眨了眨眼。
因為來之前中先生囑咐過不許隨意開口說話,以後做事都要多聽多想,所以祁天見到方無憂也只是眨了眨眼便老老實實站在中先生身後,隨著先生在東邊坐下。
“星宮的執事來了就好。”老嫗咳嗽了一聲,緩緩開口道:“這次煙河探寶本就是我桃谷弟子白沐恩所探得,許多人也是他一力邀請而來,故此我桃谷還是堅持認為如若是共同探寶所得收益桃谷應該佔六成。”
閻楚依蹭的站起來,語氣強硬道:“不行,煙河探寶出力最多的是我等商會和獵人聯盟,應該按勞分配,白執事你也不必拿著桃谷的名頭壓我們,不管如何我們不會同意的。”
她話音方落,其身後一眾人都是叫嚷說的不錯,在這大蒼山就該按照蒼山的規矩來才行。
老嫗正欲發怒,卻見葉沐晴站起來道:“閻大掌櫃說的對,既然在三城就一定會按三城的規矩來,不過嘛,那煙河只有我師兄探查過,這如何進出……”
葉沐晴突然停下了言語,從青絲間拔下一根碧綠色的簪子在手中把玩,笑吟吟的望著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