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明,星光點點
大壩之頂,祁天呆呆的坐在大壩那裂成數塊的青石上,手中緊緊握著半塊長了綠色黴斑的饅頭,一雙明亮的眼睛眺望遠方,全然沒有平日裡活潑的勁頭。
二虎嘆了口氣看著祁天,他自然知曉祁天為何這般模樣,小乞丐的生活無疑是痛苦的,這種痛苦不僅來自於生活還來自於內心。對於他們而言被打被罵都是家常便飯,沒什麼大不了的,但是被人看不起沒有自尊才是最痛苦的。
過了半晌祁天睜大眼睛放著光彩極為欣喜的說道:“二虎哥…你說我們要是成為先生說的那樣,就是成為那什麼氣…”
“小天,你是我弟弟,我今兒不說了麼,明天,就明天我去鎮上找個挑夫的活,以後咱們就不用去……,總之掙了錢再租上田,我一定讓你吃的飽穿的暖好不好?”二虎沒有直視祁天咬了咬牙說道。
祁天抓著手中的饅頭急切道:“可是,如果覺醒了呢?”
“如果覺醒了先生說的那什麼氣靈,我就同意你走出這蒼山鎮,好了!睡覺,先生還讓我們明天早些過去呢,小天乖。”
祁天知道二虎的心思,這些年來二虎一直照顧他,一個孩子帶小孩子其中委屈說不出道不明,恐怕只有二虎他一個人知道。“小天乖”這是二虎哄著他聽話說的話,已經許久沒聽他說過了。
一夜無話
天邊那絲紅霞還未出頭,正是睡眠最沉之時,就聽得大壩上傳來一嗓子,“起床了~呦吼吼~”這等時間這一嗓子了不得了。
只見壩下幾戶農家相繼亮了燭火,隱約傳來“哎呀,這才什麼時辰,那兩個小崽子,讓老子看到非打死他們…”
“算了…當家的繼續睡吧,明兒還有活呢,快吹了燭火,這兩個小崽子今日發了瘋吧。”
“嘿,二虎哥,你說你我天天這個時辰來上一嗓子,豈不是美哉?”
“你可別,那壩下的張老爹脾氣可暴的很,你忘了被他拿著鐵叉追著滿山跑了?”
祁天伸了伸舌頭不再言語,二人嬉鬧一番徑直奔學堂而去,即便現在夜色依舊深重,卻是依然絲毫不阻礙二人一路飛奔,不多時已然到了學堂。
“咦?這先生不是讓我們早些過來,為何學堂大門也沒開呀?先生是睡過頭了?讓我們那麼早來。”祁天抓了抓頭頂那一窩亂髮,一臉疑惑。
“咳咳,祁小子你說誰睡過頭了?”高先生聲音帶笑說道。
二人聽見高先生的聲音趕緊的躬身行禮抬頭一望卻發現原本緊閉的學院大門不知何時竟然豁然洞開,高先生身上竟帶著螢火一般的柔和光亮捻著鬍子笑吟吟的看著兩人。
祁天二虎神色俱是一變,這學院的大門包著鐵皮頗為沉重,平日裡都是竇武師帶著年長一些的武童廢了大力氣開門,這高先生不知使了什麼手段,居然悄無聲息的把這沉重的大門開了,讓人訝異非常。
祁天拍了拍胸口驚異道:“先生,您,您怎麼跟螢火蟲一樣自己能發光了?”
“笨死了,先生這是抓了很多很多螢火蟲在身上,跟個孩子似的,先生您要看道就打個燈籠,幹嘛廢這事?”二虎盯著高先生語氣竟還帶著一絲惋惜。
兩人一唱一和,竟是討論起身上的熒光起來。
高先生兩眼一翻差點沒被兩人氣死,揪著鬍子氣呼呼的對著兩人吼道:“給我滾進來,兩個沒見識的臭小子!聆文居塔樓等你們,有什麼疑問過來再問。”
祁天和二虎縮了縮脖子,對視一眼吐著舌頭趕緊往學院跑去。
而原本在大門處的高先生卻是身形一晃宛如一道流火一般消失不見。
兩人略微一怔,還是聽從高先生的話往聆文居跑去。
盞茶時間,兩人已然看到高先生的小院,正猶豫間,裡面傳來高先生溫和的聲音。
“進來吧,兩個小子。”
祁天深吸一口氣緩緩推開聆文居的大門。
院子之中,那七層塔樓下高先生靜靜佇立著,看到祁天和二虎的到來,滿意的點了點頭。
高先生笑吟吟地看著祁天二虎:“我知道你們兩個,心裡肯定是有一大堆的問題要問,不過你們先隨我進塔樓來吧,我會一點一點解答你們心中的疑惑的。”
說罷便轉身推開塔樓的大門徑直走了進去。
這七層塔樓,祁天和二虎兩人以前從未進去過,剛來的時候兩人可是動了不少心思想一瞧究竟,不過每次都會被高先生給扔出聆文居,後來時間久了兩人再也沒有動過心思進去。
兩人一時之間一陣恍惚,看著開啟的塔樓大門竟有些許的不真實感。
祁天握了握拳頭拉著還在猶豫的二虎走進塔樓去。
一進塔樓,祁天就一陣眼花繚亂之感,塔樓說是七層卻是一棟空心建築,就好像是一個空心的圓柱體一般,整個塔樓內沒有任何照明器具,卻是散發著柔和的光亮,地面和牆上刻畫著極為玄妙的文字和線條,塔樓的頂端懸浮著一顆不時閃著藍色光芒的圓球,仔細看去又如同一隻深邃的眼球似乎能把人吸進去一樣。
盯著這些花紋祁天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隱約之間身體裡一陣悸動,似乎身體同這塔樓成為了一體一般,原本瘦弱的身軀如同被充了氣一樣,竟然緩緩飛了起來身上也如高先生般泛出點點螢光,腹部竟隱隱顯出一個青墨色的旋轉氣團。
二虎看到祁天的變化,連忙用手去拉,卻驀然間原本就粗壯的身體,更加顯得威猛高大,身上的紋身竟和牆上所繪製的紋路產生了某種聯絡,身上的肌肉高高鼓起充滿了爆發性的力量,身體周圍都散發著黑色的氣流。
幾乎同一時間兩人一聲悶哼俱是昏了過去。
隨著時間的流逝,兩人的變化非但沒有停止,反而顯得更加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