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上了一身嶄新的儒袍,蔣幹頭戴儒生冠,邁著十分有節奏的步子,慢慢踏入了這座原先是岳陽縣縣尊宅的宅子裡。
這座原本是岳陽縣縣尊處理公務以及下榻的宅子,在黃蓋率軍到達岳陽之後,就被黃蓋以軍務之名臨時徵用了。
對於這點,原先的那位縣尊大人是舉雙手贊同的,他哪敢有什麼異議啊,這位老將軍再怎麼說那也是一個將軍,雜號將軍那也是將軍,他一個小小縣尊,平日裡在岳陽作威作福也就算了,這種主來了的話,自己還是乖乖的讓出位置吧。
在進入了這座宅子之後,蔣幹儘量的讓自己的面色看的和善起來了一些,臉上掛著一抹笑容,慢慢向著大堂走去。
待得蔣幹走到了大堂之後,只看見黃蓋和太史慈二人現在正摟在一起舉杯大笑著各自飲下一杯酒。
望著地上散落的果盤酒盞,以及鞋子剛一踏進大堂,從地上的地毯上感覺到的溼潤,蔣幹就不由得對著二人輕笑了一聲。
這兩個傢伙啊,看起來喝的挺多的啊。
看樣子,兩人現在的神識都有些模糊,這個時機,正是刺探黃蓋這個老傢伙內心想法的大好時機。
“黃老將軍,太史將軍,子翼來晚了。”
蔣幹雙手拱輯施以一禮,臉上笑容不變,自覺的走上了前去,並且從一旁拿起一杯酒盞,倒滿了烈酒。
“蔣校尉來了啊,哈哈哈,怎麼這時候才到,這可是要自罰三杯的啊。”
黃蓋的口齒這時候都有些說的不怎麼清楚,但所幸蔣幹以及太史慈還是聽了個清楚。
蔣幹笑道,然後接連飲下了三杯烈酒。
一瞬間,三杯烈酒下肚,蔣幹的肚子就開始有些翻江倒海的感覺開始。
不過好在與黃蓋和太史慈相比,蔣幹的這點量還相差甚遠,但是當黃蓋看到了蔣幹臉色有些漲紅的時候,一隻手指著蔣幹,笑嘻嘻的說道
“蔣校尉一表人才,但是這看起來,酒量不是很怎麼行嘛。”
說著,黃蓋再次飲下了一杯酒,然後扭動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耍寶的模樣,讓蔣幹尷尬的笑了笑,但是心裡卻認定了黃蓋現在的意識模糊的境地。
“太史將軍,子翼有禮了。”
蔣幹對著太史慈莊重的行了一禮,與黃蓋不同,他在來之前的路上想過不少如何與太史慈相見的境地,不過現在看來,還是順其自然罷了。
老友相逢,雖然太史慈現在的心中對於笑臉盈盈的蔣幹有些牴觸以及一抹悲哀,但是總歸還是擠出來了一抹笑容回以一笑,然後一隻手拍了拍蔣幹的肩膀,大聲說道
“子翼,你我二人十幾年沒見了,我屬實是沒有想到,子翼你居然現在也是在軍中任職,哈哈哈,我開心,愚兄開心啊。”
說著,太史慈抬起自己手中的酒盞,與蔣幹手中的酒杯碰了一下,然後自顧自的飲下。
蔣幹眉毛一挑,朗聲回答道
“是啊,誰又能想到,當初江陵城的兩個小孩子,現在居然都已然成為了軍人,十幾載未曾相見,如今相見之後,子翼心中只覺得心胸盪漾,無法言語的歡快,縱使子翼飽讀詩書,仍然不知從何說起。”
二人互相攙扶著對方,坐了下來,而後相視一眼,然後大笑開來,笑聲之聲,傳遍了整座宅邸。
而這時候的黃蓋呢?
黃蓋一隻手撐著自己的腦袋,胳膊肘支在桌子上,眼神眯著,至於臉上,早已是漲的通紅。
不過蔣幹沒有注意到的是,在他看來爛醉如泥的黃蓋,在看向他的眼神裡面,陡然的閃爍過了一抹清明。
“子翼,愚兄甚是想問,當年你怎麼就會一聲不吭的便隨同家人去往了東巽。”
這個問題,是太史慈正兒八經的想知道的,與他現在的立場無關,也並非是二人寒暄的客套話。
當年的太史慈和蔣幹二人,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二人都會在長大之後都一齊進入荊州水軍任職,但是現在太史慈還記得清楚,明明前一天二人還在夕陽下玩耍,可是第二天自己再去蔣幹家裡找他的時候,只發現蔣幹的家裡面早已空無一人,問過了旁邊的街坊之後,從街坊口中,太史慈才知道,原來蔣幹一家人在那天早上便收拾行李離開了江陵。
至於蔣幹他們一家人去往東巽的事情,還是太史慈後面從別人的口中才知道的。
聽到太史慈問出了這個問題,蔣幹頓時面露難色。
他看的出來,也感覺的出來,太史慈問自己這個問題的時候,認真的神色和誠摯的語氣,都是真的想從他的口中得到這個答案,不過這件事。
“答案,重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