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車在領地世界的地位並不是很高,它的速度有時候比不過一匹快馬,而且故障頻繁。還沒有到達所謂的中點站,所有人只聽前方車頭傳來粗重的咳嗽,然後列車理所當然地停下來。
列車長即駕駛室那老頭,火急火燎地趕過來說:“列車沒有損壞,但前天的積雪太厚了,我吩咐人去前方軌道灑些爐灰,趁這時間我去附近的鎮上弄點好東西回來,你們有誰要跟我一起去的麼?”
夏明說,“我們確實需要出去一趟。”
“那還等什麼!”他催促道,“天黑之前必須回來。”
“那當然沒問題,我們去去就回。”夏明拍胸脯保證道。
這裡是屬於領地偏北部的一個地方,他們從獵人學院出來並未走太遠。夏明把該準備的東西準備完後時間還是3點一刻,距離日落還有兩個半小時。夏明提議到附近的鎮子走走,因為其實他除了雪石鎮,什麼地方也沒去過。另外,列車長在跟他們分別後便一直處在失蹤狀態。幾人自然沒什麼意見,好不容易出來一回,上次蘭特的“孝敬”都還沒用完呢。
夏明從中年級開始就一直被認為是獨來獨往的,所以即便是一次集體任務,他也會想方設法的為自己掙得獨立的空間。
有了上次的經驗後,每當他走到偏僻的地方時,他都會裝模作樣朝空氣喊一聲,“何方高人在此,請現身。”屋簷上的積雪在這時會出現部分斷裂而墜落下來,有時候還有幾個小孩朝他投來嘲笑的目光。可他也不給予理會,等確定沒有危險後,他才放心地走過。
又走過一條安靜的巷子,突然,一股奇異的香味吸引了夏明。當他走進這個小巷時,他感覺彷彿走進到另一個世界。與安靜只有孩童出沒的小巷外邊,這裡人來人往熱鬧非凡,那些香味是來自...夏明立刻就尋找到了源頭,他看見幾個光著膀子大漢舉著一把大鍋鏟,不停地在一個大鍋中攪動,那些香味便是來自那鍋中看起來極其不乾淨的油湯。
大鍋底下架著爐灶,熊熊的火舌不時的從鍋底卷出來。
這骯髒的油湯裡煮的其實是獵戶從山林打回來的新鮮野味,夏明看見很多人排著隊從那些大漢的油鍋裡撈了些冒著熱氣的肉塊上來,笑聲融融。他們一個個急切焦慮,以至夏明走進來時,他們沒有任何人注意到。
一個穿著深色花布衫的駝背老嫗踉踉蹌蹌走來,腿腳不太方便,左邊跨了一個木箱,木箱的蓋子半露,裡面裝著滿滿的炒栗子,那些栗子個個充盈飽滿,看樣子是深秋時留下來的存貨。
就當他準備給她讓路時,老嫗腳下一跌,夏明趕緊攙扶住她。那老嫗抓住夏明的手,向他道謝道:“謝謝你啊,好心的小夥子。”
夏明微微一笑,“下雪路滑,老婆婆當心走路啊。”他從老嫗的木箱裡拿了一顆最大最飽滿的栗子,道:“一定很美味。”
駝背老嫗的笑容慈祥,隨後朝他揮手告別,夏明也報之以微笑。夏明突然伸出手想叫住她,但已經來不及了,老嫗一轉頭便撞在了一個腦袋纏著頭髮綁成的辮子,有著古銅色面板的強壯漢子身上。
這回她真的跌倒了,滿箱的栗子灑了出來,巨大的陰影遮擋了斜向小巷的陽光。
小巷頓時安靜下來,彷彿因為這個大漢的遮擋,冬天也隨著籠罩在這個熱鬧的小巷。
等老嫗看清那漢子的面容後,臉上頓時露出驚恐的神色。
“我說這花鬼婆去哪了,原來躲這來了。”他嘿嘿冷笑,將木箱一腳踢飛出去。“把東西拿來!”
“什...什麼東西。”老嫗囁嚅道。
“還給我裝糊塗。”大漢冷笑道。他伸出手往老嫗的臉上扇去,這隻青筋爬滿的手足以將一張結實的木桌拍碎,這老嫗如何吃的下這一掌。
“嘿!”夏明急忙喊道。
大漢的手懸停在半空,目光不善地看向這個多管閒事的小子。
他看了夏明一眼道,“年輕人剛出來走江湖的吧,我勸你不要亂管閒事,想行俠仗義也要分清是與非。你大概還不知道,你身上的那點盤纏已經被這老嫗摸去了。我也與你一般著了她的道。”
夏明摸了摸口袋,露出恍然的神色。
“今天我蕭某人就替天行道,剷除這老惡婆。”大漢鏗鏘有聲。
“等等。”夏明制止道,“欺負一個老嫗就算‘替天行道’,恐非非是非非,是是亦非非,我家前輩告訴我江湖沒這般道理。”
“多管閒事。”大漢嘟噥。
“我問你,她拿了你什麼東西?多少錢我還給你就是。”夏明說。
“還?還得起嗎?你知道她偷了什麼東西嗎?”大漢說,“這個惡婦偷走了從我祖上留下來的酒石,雖不是什麼稀世寶物,但對我們釀酒的家門來說,沒了酒石等同斷了命脈。”
夏明正要說什麼,大漢又舉起手往跪在地上的老嫗扇去,一邊喊道:“我今天就要替天行道,看誰能管得了我。”
夏明拳頭漸握,力量漸聚,小腿發力衝了上去。來到大漢面前,寸勁發動,一拳砸在那大漢的前臂上,將那扇向老嫗腦袋的手掌擊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