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先一人站出來,手中持一支玉簫,她道:“第九十,請姐姐們賜教。”
說完,她深吸一口氣,將玉簫橫於頸前,頓時一股清泉朝四面八方用來:
碧海年年,試問取、冰輪為誰圓缺?吹到一片秋香,清輝瞭如雪。愁中看、好天良夜,知道盡成悲咽。隻影而今,那堪重對,舊時明月。
花徑裡、戲捉迷藏,曾惹下蕭蕭井梧葉。記否輕紈小扇,又幾番涼熱,。只落得,填膺百感,總茫茫、不關離別。一任紫玉無情,夜寒吹裂..
一曲罷,眾人皆大聲喝彩,花瓣飄灑,姐妹們也都為她鼓掌。
夏明聳了聳肩,他對音律只有悅耳和粗糙的區別,對於曲中的內容,卻是一頭茫茫然,只不過沒忘了和大家一起鼓掌。
胖大媽的臉上依舊掛著招牌式的笑容,其表情讓舞池的女子無法猜測,讓她內心實在是忐忑不已。
胖大媽向她招了招手,示意她可以退下,讓下一位姑娘上場。
姑娘們如何演奏,餘在此便不多加贅述了。我們只知道姑娘們的才藝都很不錯,能音能書亦能舞,她們的身材在方圓百里內的人中也屬上乘,細腰長腿,奪人眼球,可以說是內外皆美了。但令人不明白的是,以她們的才華,又何必混跡於這種出賣靈魂的地方。
還有一個令人疑惑的問題是,那位胖大媽的之前的話的意思分明就是老姐妹與新來的妹妹比試,可一直到叫第九十九的姑娘出場,所謂的賜教,卻始終沒見著人。
這時簾子中的琴聲停了,那道青色的倩影向身旁吩咐了一遍,立刻便有人取來簫、笛、筆、書等物,只見她動作優雅,將第九十到第九十八的技藝們都毫無差錯的模仿了一遍,眾人只是覺得好聽,只有樓下站著那九位新來的妹妹,面具下的臉上逐一露出震驚的神色。她們心中震撼無比,也只有她們本人才能聽出來看出來,這位姐姐的竟將她們的作品毫無差錯地重演了一遍。
她們早早聽說那位姐姐其實就是夜夜樓的樓主,可這不就是純粹地欺負她們嗎,心中雖然覺得不公平卻不敢說出來。
女子最後一曲罷,又重新跪坐在案前,旁邊的侍者將樂器取走,她用一支筆寫了寫,讓人將一張紙傳了下去。
胖大媽恭敬地接過紙,看了眼上面的內容,臉上的肥肉堆疊起來。
“今夜最美的選手是..”她略一停頓,然後念道,“九十九號。”
席上的眾人喝彩聲更大了,他們不是喝彩誰誰誰獲得了什麼什麼稱號,而是這裡又將多出九位味道可口的妹妹了。一些老手甚至開始蠢蠢欲動了,他們最喜歡這種尚還青澀的姑娘,不像混久了的老狐狸,有事沒事地蹭上來,在你身上挖走大把的鈔票。
夏明坐於二樓最外層,他把目光從那簾子中的女子身影上移開,轉向樓下頭髮點綴著花瓣,身體似乎僵住的九人。隱隱的,他也發現了其中的端倪,她們的歌聲雖然動聽,卻很容易被別人模仿,也就是說,她們的演奏缺乏的是真正的核心——靈魂。
只聽一個從九開頭的妹妹很不服地問:“憑什麼,即便我們學藝不精,但九十九..她什麼也沒做!”
九開頭的其餘姐妹也開始議論起來,是啊,憑什麼?
胖大媽看了看簾子中,得到肯定後,她才點明道:“九十九雖然什麼也沒有做,但她才是最真實的九十九號,因為她真的什麼也不會。”
“夜夜樓的規矩,就是將靈魂出賣給我們,但其實,你們都沒有將靈魂賣給我們,因為你們根本沒有靈魂。”說道這裡時,胖大媽有意無意地向那些“老”人臉上掃去。
“因為你們曲中缺乏‘真實’的靈魂,只追求形式上的‘美’和‘悅耳’,所以吹奏出來的曲子或者寫出來的字人人都能輕易模仿,這也是,你們許多姐姐當中也都不知道的事。
今天我就把秘密都告訴你們,因為樓主大人說了,這種事以後都不會再有了。”
她最後竟嘆了一口氣。
眾人都沒太在意她說的話,他們早就不耐煩這個肥婆了,長成這樣還出來瞎晃盪,倒人胃口。也不知她是怎麼入得了夜夜樓的。
胖大媽重新調整了情緒,道:“那麼接下來,請你們摘下面具,以示你們願意出賣自己的靈魂。”
九人同時將手按在左邊面具上,將本就分割好的左邊面具摘下來,上百道目光同時在九個人的半張臉上來回遊蕩,果然一個個天使臉蛋,聒噪肥婆竟還說她們如何如何,真是看不起他們的錢袋,看不起他們的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