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娜的臉紅了紅,這句話反讓人覺得她心虛。好在燭火昏暗,沒有人太注意她的臉!
夏明聽著四壁傳來的嗡嗡聲,心煩氣悶,難以集中精神,但還是瞥到了米娜的小動作,他什麼也沒說,因為不必讓人覺得尷尬。
“有人嗎,請開門!”這時有人敲響了閣間的門。
夏明透過觀窗,可以看到一個頂著雞窩頭,露出兩顆大門牙的小子提著燈盞在門外急切等待。
開啟門,夏明才看到那人的腳邊還放置著一個大箱子。
“請問需要燈火嗎?我這裡只剩下兩盞油燈了?需要的話,只需二十銖就可購買,再送你一個燈罩,什麼風啊雨啊都頂得住。”
“四十銖!兩盞我都要了!”夏明看他兩眼放光,於是掏出錢,換了兩盞油燈。
油燈的價格在領地世界並不昂貴,它的提煉方式有很多種,材料多種,價格不一。不提那種奢侈的瓦斯氣、提煉煤油,尋常最貴的也就十銖錢。
“好嘞!”那小子果然奸詐一笑,咧著兩顆老鼠般的門牙,也不開啟箱子,直接從裡面摸出兩個燈座以及可以拉提的燈罩,點頭哈腰地表示感謝。
合上門,夏明才發現米娜一直在瞪著自己。
“怎麼了?”他終是受不了她的眼神。
“看不出來你還蠻有錢的嘛!”米娜搶過他的油燈,氣憤地說,“這種油燈最多隻用十銖錢!”
她開啟燈座,皺皺鼻頭說:“還是最廉價的苦菜油!也就是你,出手才那麼大方!你難道不知道他在亂開價嗎?”
“我知道。”夏明說,沒做多餘的解釋,當人樂意做某些事的時候,道理也不會隨便說出來,即便說出來了,也沒人能理解。
將燈盞綁在褲袋上,夏明走到窗前,將它開啟。
“你,你要去幹什麼?”米娜忙道。“你難道想......”
“誰知道。”夏明攀爬到窗沿。“總不能不做些什麼!”
夏明沒有說,他不喜歡這裡的喧吵,他現在想要淋雨,雨水打在身上會讓他好受些。
“等一下!”米娜喊道,她翻出箱子,從一個木匣中取出一把講究的匕首,說是匕首倒不如說是玩具,因為它太過精緻而忽略了大小。
“雖然可能不夠用,但它很鋒利。你小心點,帶上總是好的。”
夏明點了點頭,沒有拒絕她的好意,“謝了!”
將匕首隨手塞進袖中,道了聲謝,他沿著車廂的梯條一路往上。
雨比想象中的大,沉重的雨水砸在身上其實並不好受,連腳下的車廂都發出了砰砰的轟響。但夏明此刻放鬆了身體,盡情去享受雨水砸在身上的感覺。
他從未這樣去感受雨水,換在家裡,怕是會被母親揪耳朵教訓的吧!但母親從來沒有揪他耳朵。
他看過張猴被揪過耳朵,很多鎮子裡的孩子都被揪過耳朵、被嚴厲教訓過,可他沒有,母親從沒有教訓過他,也沒有揪他耳朵,他也從來不敢讓母親教訓他,讓她去揪他耳朵。
說他是乖孩子,其實他是羨慕那些人的。
沒有颳風,雨下得很安靜,秋天的雨都是如此,不過淋了容易得病。
漆黑的列車安靜地臥在鐵軌上,就像一條沉睡的黑蛇,蜿蜒而前。這時,他突然意識到這條列車並不是真的出了故障,因為早在它制動之前,它就已經減了速,這也是張猴始終靠躺在座椅上的原因,它早有預謀。
“那小子是誰!”
雨幕背後,隱藏在草堆,有人疑惑地問出聲。
“雨太大,看不見!”
“低下,低下,他好像看到我們了!”
“那麼遠能看見個屁......”有人嘀咕。
“他想幹嘛?找死麼?”一人對照著一本名為“作弊手冊”的參考答案,驚疑地盯著列車上跳動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