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的,天空中的黑暗好似被人用刀劈開了一半,碎成一塊塊的,道道亮光從碎塊的縫隙中映照了下來。
林塵極目望去,那塊塊破碎的黑暗也慢慢收縮成一個個黑色的圓圈,最後竟然彙整合一個點,向著下方墜來。
“那是?”林塵疑惑不解地看著那墜下的物體,因為相距太遠,根本看不清。
“那是北海部族的飛魚以及盜光者。沒想到居然還可以這樣……”
林塵回頭看去,二層的陽臺之上,實正紅被墨廿扶著靠在陽臺之上。即將落下海面的太陽傾瀉著最後一絲溫暖撒在她的臉上,讓面無血色的她看起來又多了幾分病態。
“哎!光神死了……”林塵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說這句話。
“你說為什麼所有的人都要讓他死。”實正紅遠遠看了光神的方向一眼,說道。
“或許這就是人性吧,妖也一樣。他不死,很多人都得死,不只是這裡,還有整片逆海。”林塵說到。
“是啊。”實正紅也是長嘆一聲說到,“死了,都死了。依依死了,花滿山死了……現在連光神也死了。去過那個崖底的就剩下我一個了吧。”
“其實,那個山崖很美,尤其是夕陽的時候。”林塵說到。
實正紅轉頭看向林塵,問到:“你怎麼知道?”
“我去過,在花城主編織的夢境裡。”林塵說到。
實正紅笑著轉過頭去,再度看向了西方,不過那神情好似死人一般。
“或許,我現在才能理解父親的心情。”實正紅突然開口道。
“其實,你不必如此,當年你未化形,是被連著本體移植到這逆海之上的。可是花城主和依依卻是化形後離開的,他們的本體依舊在那個崖底。”林塵說到。
實正紅好似眼睛突然有了靈光一樣,不過很快卻又搖了搖頭,說到:“這下界我又如何去得。”
“活著就有希望。”林塵說到。
說完,林塵走到玉珠的身邊,俯身將玉珠抱起,放入海貝之中,由於失去了渾身的血液,玉珠在林塵懷中輕飄飄的,這讓林塵雙眼再次一紅。
林塵轉頭看見辟邪匕首正靜靜地躺在不遠處的草地上,於是俯身撿起,將匕首也放在了海貝之中,然後不捨地合上了海貝。
“就這樣吧,我們會好好安葬玉珠的。”一旁已經趕了過來的漫雷和翼澤說到。
“看開點吧,水槍。”金槍拍了拍林塵的肩膀說到。
火槍和風槍也是嘆了口氣,拍了拍林塵的肩膀。
……
就在這時,天空中的飛魚和盜光者們終於落下。一隻盜光者衝向墨廿身邊,在墨廿身邊打著轉,口中嘰嘰咕咕地說著什麼,林塵是一句也聽不懂。
墨廿本來有些緊張的神情,慢慢地變得輕鬆起來,最後變得喜笑顏開。
“爸爸,爸爸!這是我爸爸!”墨廿衝著林塵說到。
林塵差點沒一口血噴出來,跟爸爸介紹爸爸,你怕是頭一個了。
那烏賊對著林塵點了點頭,林塵則也是點了點頭。
林塵總覺得有些尷尬,自己拼死拼活救了墨廿,人正牌爸爸一到,自己這個冒牌爸爸總感覺有點不自然。於是林塵一擺手,向著面具人而去。
那是夢輕舞嗎?林塵心中不禁打起鼓來。
前方,面具人和夕陽二人依舊相對而立。
夕陽手中的殘破符文依舊在劇烈的抖動著,夕陽也正花費著力氣壓制著殘破符文的衝擊。
而面具人則是滿頭汗水,立在對面,彷彿在對著殘破符文進行召喚。
“冒昧地問一句,你還是夢輕舞嗎?”林塵隔著一段距離,朝著面具人問到。
“我是她,也不是她。”面具人說到。
林塵滿腦袋黑線,這完全沒法聊天啊,不過林塵卻確定了一點,至少這人並非只是和夢輕舞像,這身子肯定是夢輕舞的,只是意識就不知道了。
於是林塵就轉頭看向夕陽說到:“那個,你可能不知道,她叫夢輕舞,是夢思卿的第……某代子孫,也就是你的第某代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