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個爽朗的清晨,朝陽的溫暖傾瀉在廣闊的逆海之上,寒冷厚重的冰層逐漸融化。
許多習慣於夜間出行的逆海居民已經早早地回到了各自的浮木島,不論是一晚的搜尋收穫頗豐,抑或是一夜的辛勞毫無建樹,他們都放下了一身的疲憊,開始了一整個白天的睡眠。
替代他們的,是一些鍾情白日行動的居民。他們早已收拾好各自的螺船,整裝待發,準備迎接一天的忙碌。
在這一片逆海之上的權利中心——浮光島之上,向日葵伴隨著朝陽的升起而緩緩地擺動,伴隨微風,黃橙橙如金色的海洋。
今日,冒險者聯盟總部——葉城熱鬧非凡,連圍牆上的花也近乎是一夜之間全部綻放,五顏六色在綠色株藤的映拖下,顯得格外妖豔。
葉城內,冒險者聯盟總部所有的光使已經在大廳內待命,每個人頭上都纏繞著一根金黃色的髮帶。轉頭間,髮帶飄然,果真有幾分出塵的韻味。不過許多人臉上卻有著些許難以察覺的驚慌之感,新增了些許詭異的氣氛。
在二層的陽臺之上,一張寬大的椅子被擺在了正中央,如果坐上去,正好能俯視大廳之前的空地以及整片向日葵的海洋。二層廳內,新任葉城城主花滿山正懶洋洋的坐在一張椅子上,無精打采。一旁,一個光使正戰戰兢兢地向他彙報著什麼,只不過也不知他聽進去了多少。
花滿山,浮光島之上傳說一樣的人物。關於他的傳說只有老一輩的光使們還記得,因為那些事太過久遠,七十年的風霜足夠抹去許多原本讓人難忘的記憶,七十年甚至一些壽命不長的人已經由呱呱墜地的嬰兒變成了一副毫無血肉的白骨。
沒人想到這個男人還會走出根城,因為認識他的人都知道,這個男人的心已經死了,死於七十年前那個美麗的夕陽。
“楊光使,花城主怎麼說?”見楊光使從二層下來,幾個人圍了過去急切卻又好似不經意地問到。
楊光使搖了搖頭,說到:“花城主說了,對於光使的審查已經結束。但是冒險者聯盟分部大廳所在諸島,島主、大廳正副管事以及傳訊官必須核查,有修煉水之法則的,一律格殺。”
“嘶……”大廳內不少光使聽後都是倒吸一口涼氣。
他們還存活著的,算是幸運的,也是不幸的。由使者期進入達者期雖並非罕見,卻也是千難萬難,尤其是在這逆海之上,單調枯燥的日復一日,讓絕大多數光使在進入使者後期之後,修為就難有寸進。
所以不少光使私下偷偷體悟水之法則,這在光使之中早已不是什麼秘密。只不過能有所感悟的卻少之又少,當然或許與這逆海本身有關,也或許他們本身就是為水之法則所厭惡的人群。那些幸運的,有所感悟的人,卻在一夜之間,全部被殺。
這手段之剛毅,行事之果決,讓老一輩的光使重新記起了花滿山的可怕,讓新一輩的光使見到這雙眼無神的花城主之時,連大氣都不敢喘。
一百多名光使的核查雖然結束了,但是對於整個冒險者聯盟的核查卻只是一個開始。下一步是盟內各島的島主和冒險者聯盟大廳的正副管事、傳訊官。然後是否還有下一步,誰也不得而知。
“這花城主也太可怕了,盟內各島島主、正副管事、傳訊官,加起來少說也有六七百了吧。這樣殺下去……”一人擔憂地說到。
“你懂什麼,花城主當年可是連自己的女兒都親手殺了的人,會因為你們而手軟?”另一個神色沉穩的人說到。
“什麼?花城主殺了自己的女兒!他還有女兒?我怎麼不知道。”那人驚訝地問到。一旁還有幾個人也是湊了過來。
“也難怪你們不知道,這些事的確有些久遠了……”眾人之中,一個悽美的故事,再次給花城主的無情增添上了幾分色彩。
……
雖然剛剛經歷過不小的波折,但是光神的心此刻卻是充滿了期待,冒險者聯盟建立九十週年,這算是他的豐功偉績。而能夠在慶典當日擊殺一直叛逆自己的四海部族餘孽,對於光神來說,更是一件讓自己舒服的事情。
幾十年來,自己所建立的信仰體系一直無法給自己提供足夠的信仰之力,尊者那個層次的門檻如同高高掛在天上的月亮,美麗誘人,卻又無法觸控。
而當年那戰中,逃脫的幾人便成了光神心中的刺。如果一直這麼下去,誰也不能肯定,當那些人迴歸的時候,誰會成為最後的勝者。
為了解決這個問題,那一戰之中所俘獲的影飛翼王,便成了這次解決問題的關鍵。
“光神大人,儀式還有小半日就要開始了,是否現在前往葉城?”實正紅問到。
“呵呵,不著急。這些天都沒動靜了,沒見到影飛翼王之前,他們是不會動手的,你說是不是啊?”光使說著,低頭向著階下看去。階下,一個消瘦的身影正低著頭站在那裡,神情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