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夥子就是我,而他們,就是那一天墜崖之人,南仙山全部的人。”齊華的手指顫抖地指向那些樹根墳。
林塵不知該如何評價這些人。
面對狐妖,他們是無助的,是無辜的,是可憐的。
可面對那些無辜的,失去女兒的村民,他們又是恐怖的,可恨的。
但又是什麼給了他們這樣的執著,這麼多年過去了,曾經歷過當年之事的人想必早已一個不剩,可他們為什麼還要繼續在那裡等。
人類的行為有時的確讓自己的同類也琢磨不透。
“後來呢?”見齊華沉默了許久,林塵問到。
“後來,我和她帶著孩子一起去往帝都,但到了城外,她卻遲疑了。於是我和她就在城外不遠的地方安頓了下來,一住就是十年,直到遇到了太子。”
說到這裡,齊華停住了,不再說下去。
“行了,你不願說就算了,反正我對你們那些東西也不敢興趣,你直接說和胡玲有關的事吧。”林塵說道。
“十年前,也就是我女兒二十歲的時候,被安排來這天水縣。再後來,三年前,不知太子從何得知飛蟒軍的寶藏之事,讓我來到此處查詢。”
齊華頓了一會,接著說:“不知為何,太子讓我去古井村見一見村長。我當時以為太子是查到了南仙山和古井村的關係,可後來才發現他好像知道的並沒有我想象的多。”
“當時隨我而來的還有一個太子安排的高人,他一眼看出那村長的兒媳竟是狐妖,於是就讓我利用這一點來控制村長,而村長的兒媳好像在現現形後被人帶走送去狐妖那裡了。”
“我也是在前幾日,看見小黎母親的畫像,才知道原來村長的兒媳竟然就是我的女兒。”
說到這裡,齊華又開始老淚縱橫。
林塵無奈搖了搖頭,其實根據齊華的敘述以及自己先前從村長那裡得知的訊息,很多東西都不難看出存在詭異之處,只是齊華是當局者迷罷了。
“十年前,太子為什麼要派胡玲來這裡?”林塵問道。
“不知,好像是在找什麼東西,不過應該不是飛蟒軍的寶藏,他那個時候應該還不知南山和飛蟒軍的關係。”
“三年前,太子又為何讓你見古井村村長呢?還有那個高人會把人錯認成狐妖?”
“這……”
“三年前,你見到胡玲,難道認不出自己的女兒嗎?”
“當時她戴著面巾,裹得很嚴實,又是一身農婦打扮。所以我……”齊華不好意思道。
聽到齊華的回答,林塵對自己的猜測已經有了八分的自信。
“所以,太子並不是讓你去見胡玲,而是讓胡玲見你。”林塵說道。
“什麼?你這是什麼意思,這有什麼區別嗎?”齊華不解地問道。
“區別大了。那高人並不是錯認,而是一早就和胡玲商量好的,而胡玲也是自願被人帶走的。”
“怎麼可能?”齊華不可置信地叫到。
“太子應該早就知道了飛蟒軍的寶藏就在這南山,所以讓胡玲來尋,但胡玲卻意外地消失了。太子的人三年前才終於找到了胡玲,並以張忠、小黎以及你的性命要挾,要求胡玲說出她這些年所查出的一切訊息。看來至少太子的人從中得知了南仙山的入口以及南仙山中住著狐妖。”
齊華臉色大變,但慌張過後,卻說道:“你說謊!你怎麼知道她是自願走的!”
林塵慢慢說道:“說來也巧,小黎在拜我為師後,曾經將胡玲為她畫的畫全部拿了出來給我看過,從中我發現一個很有趣的事。所有的畫她都沒給自己畫正臉,而唯獨在她被帶走的前幾天,留了一張十分清晰的自畫像給小黎。”
林塵頓了頓道:“後來我才意識到,她的臉是無法見光的,因為有人在找她。而她卻敢畫自畫像,說明畫的時候,她已經知道自己要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