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將軍令,墓成後,解散林家軍,碑上除將軍之言外,其餘均不可記載。然此間種種,若不寫下,我心難安,若上天有靈,讓後世之人看見,是非對錯由後人評說吧。
年夏,林家軍十萬、秀山軍六萬同受帝令,往餘海城剿汪翼成叛軍,路經小池縣,探軍報前方發現叛軍主力軍隊,我與林將軍合謀,並通訊報與秀山軍領軍,以林家軍為誘,引叛軍包圍我軍於途風山,秀山軍再從外包圍叛軍,兩下里應外合,畢其功於一役。只是這途風山與林將軍名諱相沖,我欲更換誘敵位置,但一時間難以找尋其它合適之選,林將軍未以為意,打笑發誓此戰後更換山名。
叛軍果然中計,在途風山包圍我軍,三日後,相約合圍叛軍的秀山軍卻沒有到,所幸我軍糧草甚多,山上又有湖水。七日後,山下叛軍認定我軍水源匱乏,舉大軍壓上,我軍雖勝,卻也是慘勝。此後,叛軍每日攻山勢頭更盛。
林將軍知如此下去,我軍必敗,便找我合計,一條毒計就此誕生。我軍故意將山上有水源之事透露給山下叛軍,山下叛軍果然派人暗裡上山欲在水中下毒。我軍將計就計,將前幾日戰中已死之人的屍體洗去血跡亂放在山營各處,再讓大軍化妝假死混在屍堆中,另選三千人,換上斬殺的叛軍衣甲刀劍暗地埋伏。
叛軍以為我軍中毒,次日攻上山來,前營所放置的皆為已死之人,叛軍放下戒心,待再攻上後營,我軍突然發難,猛攻叛軍,叛軍抵擋不住,向山下奔逃,我軍喬裝之人乘勢一同奔逃下山。未待叛軍立穩,我軍下山攻營,一番血戰,終叛軍勢大,我軍後撤。
叛軍欲再度攻山,此刻我軍喬裝的三千兒郎已散於叛軍各處,響箭後,叛軍各處驚聲炸起,相近之人開始互相砍伐。待得砍伐聲漸弱,林將軍不得不下令衝殺,亂軍之中,何以分辨喬裝後的敵我,只認衣甲不認人,我軍一舉殲滅所有叛軍。只是衝殺間,有人拼死抵抗,而有人卻引頸就戮,軍士們皆知,這赴死之人皆是自己的同袍,但軍令如山,所有人就這麼殺了下去,一直殺,一直殺,直到殺光了所有人。
血染山林,三軍慟哭,此一戰,我十萬兒郎只剩不足八千,林將軍依誓言將此山更名為啼血山。
然,戰後的一則發現,驚呆了我和林將軍,叛軍帥營中居然找到了秀山軍領軍王啟和副將的屍體,只是他們都穿著叛軍的衣甲。當下林將軍派人仔細查詢,發現這叛軍後軍居然大半都是秀山軍之人,我軍居然是同時在和叛軍、秀山軍一同作戰,難道說秀山軍也叛變了,或者說,原本就不存在叛軍……我和林將軍都被我們共同的想法驚到了,因為如果是這樣,敗是敗,勝也是敗。
林將軍命人將眾將士屍首焚燬,安置於這後山湖島峰,並令人將喬裝之人的屍身運回置於同處,只是這殘肢斷臂,更兼我軍十不存一,哪裡有認得全的道理,故將所有樣貌與故地相近之人的屍身全數運回,堆疊一處,不再作區分。同時料想萬一朝中有人至此,亦不會有他想,只誤以為是殺俘獻祭。
墓成後,林將軍在湖前嘆道:林家軍至我而卒,我有何面目回朝,留在此處,給眾將士守墓吧。然後拔劍自刎,將軍知我善謀,死前,將這剩餘的七千餘兒郎交與我手,讓我務必給眾人找一條活路。
將軍啊將軍,你這不是為難我嗎?”
記錄到此結束。
林塵的震驚無以復加,啼血山之戰居然如此複雜。
“難怪林將軍要解散林家軍,難怪這墓修的如此簡陋與隱蔽,難怪……”林塵腦海中原本的疑問被一一解開。
“也就說這一堆亂葬崗一樣的人,是分不清到底是林家軍還是叛軍的人,可嘆啊。”
“是啊,走吧。再逗留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按這上面的記載,這裡應該是後山,並沒有出路了,而上面所說的湖,應該就是將軍冢前的盆地,只是在經歷法則變更後,這裡的湖水也乾涸了。”
“你打算怎麼回去?”
“用這個。”
“令牌?你弄清這是什麼了?”
“沒有,但我感覺這令牌絕不一般,你應該知道我是不會游泳的,但被水流衝卷,居然一點事沒有,我能想到的,只有這個令牌在發揮作用了。”
“嗯,你別說,當你撿到這塊令牌的時候我也感覺到法則的波動。”
“你怎麼不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