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睡啊,你不好奇麼,一起去看看啊。”剛眯不一會,小盲子挑逗道。
“沒興趣,別人家的事,我一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外人怎麼管。”林塵沒好氣地在心裡白了小盲子一眼。
“哎呀,哎呀,我來看看。”這麼說著,小盲子現出身影,向著外面飄去,不久便一臉嘆息地飄了回來,“夢家那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要嫁給個年近半百的老頭子了,可憐啊。呦,還帶了這麼多人,是來搶人的嗎,哎呀,哎呀,悲慘啊,這哭得梨花帶雨啊。”
林塵待不住了,怎麼說夢輕語也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還是人從山裡抬出來的,自己雖沒親眼看到,但能想象到,被那樣的大水衝過之後,山路肯定萬分難走,兩個姑娘家將他抬出來肯定千辛萬苦。這恩情無法不報,就算幫不上什麼大忙,也不能讓人這麼欺辱。念及此處,林塵起身要出去瞧瞧。
“幹什麼?就你現在的狀態,出去送菜?”小盲子嘲笑到。
“這就奇了怪了,讓我去的是你,不讓我去的也是你。”林塵瞥了眼飄在一旁的小盲子,不屑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去是要去,可也不能這樣去,你躺下,閉上眼睛。”小盲子故作高深道。
林塵雖然不解,但還是按照小盲子的話躺下閉上了眼睛。幾秒後,就在林塵以為自己被耍了的時候,突然眼前出現了景象,讓林塵大驚失色,但仔細一瞧,居然看見了夢千尋和夢千追兩兄弟。
“厲害吧,你現在所用的是我的視覺和聽覺。”林塵腦海中小盲子的聲音響起。
“嗯,厲害,非常厲害。”林塵怕小盲子再嘰嘰咋咋,便敷衍道,然後認真感受起現場的狀況。
此刻,大廳內的氣氛已是十分緊張,兩撥人手持槍棒各成一團,千追和千尋身後護住一人,而地下已經躺了三個漢子,在地上哀嚎。
“王海城主,請自便,我妹妹是不會同意嫁給你的。”夢千尋沉聲道。
“這看起來四十大幾的油膩男子原來是個城主,難怪這麼橫。”再向二人身後看去,林塵清咦一聲,“這不是輕語嗎,怎麼這麼快就換了身藍色羅裙。不對,這應該是她姐姐吧,只是二人長得也太像了。”
顯然,對面五六個人護住的應該就是千尋口中的王海了。“夢千尋,我看上你家妹妹是你們夢家的福氣,別給臉不要,我今天就要帶走輕舞。”
“就憑你帶來的這幾個軟腳蝦,他們三個就是例子,不想捱揍就快點滾蛋。”夢千追指了指躺在地上的幾人開口道。
王海心裡雖然憤怒,但自己身邊這幾個人也確實是不夠看的,而自己召集的其餘人卻遲遲未到,心下做出拖延的打算,“哼,你們以為你們很能打麼,八九個打不過你們倆,二十個呢,三十個呢。嫁給我有什麼不好,作為城主,我可以批准你們夢家享有最高的供水權。”
夢千尋心中暗道不好,他不會還有後援吧,也只能期望小妹速速找到父親回來,一但局面無法控制,也只能帶著妹妹強行闖出去了。一旁的千追向千尋身邊湊了湊,低聲說:“不如我們先將王海拿下,等父親回來,這樣有人在手也能萬無一失。”
“不可,父親再三叮囑過,不可和小池城之間多生事端,眼下拖一拖,只等父親帶人回來。”
當下兩邊都打定主意採用拖字訣,於是一場別開生面的口水戰就這麼上演了。
王海那邊滔滔不絕,什麼捕水人如何如何清苦,輕舞嫁入小池城中後生活如何幸福美滿云云。而夢家兩兄弟也是有一唱一和地回著,什麼捕水人如何如何幸福快樂,王海如何如何不是東西。可是半個鐘頭過去了,雙方等待的人依然沒有到來,雙方好似詞窮了,居然開始東拉西扯了起來。
而林塵也從他們的口中直接或者間接地得知了關於捕水人的含義。在這個世界裡,由於水特立獨行的執行方式,使得各地水資源都十分緊缺,而那流向天上的河流中的水無不是苦鹹無比,不僅難以入口,在喝了之後還會生病。人沒有了水自然是無法生存,彷彿是天無絕人之路,天上時不時就會掉下一大塊水塊,水塊掉落的位置大多是比較偏遠的山野荒林,說也奇怪,這從天而降的水雖然還是略微帶有一點苦味,但已是能夠入口,喝了也不會生病。
既然如此,只要有人天天去山裡挑水,便也總能解決用水問題了吧,可偏偏天不遂人意,這落下的水很快就會向地下滲去,直至最後消失不見。於是,便催生了捕水人這個職業。
捕水人,尋覓山林之間落水之處,設定木石機關,待得落水之時截水之用,再將所得之水運至城中,以水換來生活用度。
有人的地方就會有紛爭,捕水人行業得興起,也算得上是部血淚史,幾代人打打殺殺,多年過去,如今各個地界大多也都已被各個捕水人勢力分割完畢,夢家是小池縣東南方位一帶山林的落水追捕者。捕來的水主要供應小池縣中央位置的小池城,而王海便是這小池城的城主。
王海,外號王半城,小池城城主,說到其發家史,可以說算得上是一部否極泰來史,從小父母雙亡,全靠遠方親戚小池城城主一家的救濟才勉強長大。十五六歲的時候王海到山林間去做捕水人度日,生活也是相當悽苦,由於受不了磨難還去當過乞丐,就這麼直到十九年前那件轟動整個小池縣的暴動發生,城主一家被滅門,而他卻稀裡糊塗地被人推到了城主的位置。
若不是為了打聽這些內容,怕是林塵已經回去睡了,場內矛盾主角的夢輕舞已經退到了堂內椅子上,喝起水來,眼中盡是對王海的鄙夷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