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沫央苦笑。
也頓時更加清楚了淑歌公主的身份和位置。
在這亂世,弱質女流怕是自小便明白。
美貌和嬌軀,才是此生能為己所用的,也僅僅可用的籌碼。
她夏沫央覺得自己是人,可在這福禍莫測,不死不休的爭鬥裡,她們的背後,有太多的角力和籌謀。
她們只是棋盤上用來博弈的棋子罷了。
那些貢女是,淑歌公主也是。
身不由己,亂世浮萍。
淑歌這個不受寵的公主,卻也不能倖免。
概莫能外。
在潼關丟了身子,約莫真不是要尋死覓活的大事!
可是毀了容顏,失了宇文珩的寵愛被逐出潼關,卻是淑歌的大罪了。
嗚呼哀哉,便是這般的的世道古怪。
淑歌公主,終於是從那棋盤上的棋子,轉瞬成了被隨手處置的棄子。
回了母國,回了建業,這才是一目瞭然。
切身體會,更是痛至心扉。
幸而,她不是真正的淑歌公主。
對這大國博弈,皇族血親的人情冷淡無悲無喜。
不然,淑歌此刻聽著這大將的一番高談闊論指鹿為馬,定要嘔出了一口鮮血,被活活氣死不可。
鬱結難疏,差一口氣了便會香消玉殞。
莫生氣,莫生氣。
氣壞了這淑歌本就弱柳扶風的身體,她夏沫央這離體的孤魂,便又不知該飄往何處為依。
夏沫央抬眼看了這奶媽一眼。
奶媽倒是嘴唇發白,瑟瑟發抖起來。
小夏伸出了自己那並不水潤的小手兒,按著奶媽發抖的手悄悄耳語安慰道:
“冷宮便冷宮,我們在潼關都無事,哪裡有回了梁國還活不下去的道理?”
奶媽聽了,很是愧疚地看向了公主殿下。
她沒料到是這樣,世態炎涼讓人措手不及。
反握住了公主的手,便是含著眼淚點了點頭。
公主吃了那麼多苦,雖也沒想過百姓能來夾道歡迎,親人團聚一笑泯恩仇。
可起碼,也該給公主一個說法啊!
入了冷宮,自此,這南梁誰還知曉這淑歌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