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香誘人,不飲先醉。
李恆逸深吸一口。
愛酒、懂酒、識酒之人便會明白,這是一處藏酒寶地,這樣子的酒離開這個地方,搬運到別的地方去存放,不會有這個效果。
連晟也深深吸了口氣。
當年連家遭難,他按下機關,儲存了這酒窖,只是萬萬沒想到,他打不開這酒窖的機關,明知道里面藏了絕世酒釀,也毫無辦法。
如今酒窖開啟,美酒佳釀在跟前,他卻高興不起來。
為了東山再起,他敗的是祖宗基業。
這些酒,一旦出去,以後將永遠不會再有,就算有,也不可能會像這些酒,存放多年,有的甚至上百年,幾百年。
連晟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連懷去拉他,被一把甩開,連晟抬眸看他的眼神裡,有恨意,有埋怨,有生疏,便是那一聲爹,也只是基於孝義,不想被人說他不孝。
感情,那是真沒有。
從連懷拋妻棄子,不管一家子死活,離開苟且偷生開始,連家就沒有連懷了。
連懷心裡也難受。
千言萬語,萬語千言,他如今說了也沒人會聽,也不會有人相信他。
連家,已再沒他當家做主的機會。
“殿下!”連晟輕聲。
“……”李恆逸看了他一眼,淡淡嗯了一聲。
心裡清楚,連晟有話要說,而連晟所要說的話,正是他心裡所想。
“……”
連晟猶豫了許久,才開口道,“殿下,連家把酒存放再這酒窖裡,說明這酒窖總有其獨特之處,殿下一時半會也要不了這麼多酒,不若清點後,一分為二,殿下那份要喝時再派人來取,連晟……”連晟聲音已然哽咽。
“感激不盡!”
連晟說完,已然哭了出聲。
家族榮譽感太強大,偏他釀酒技藝又不夠高超,釀出來的酒,與醉雪釀相比,到底略遜一籌。
李恆逸看著連晟。
其實不管從各方面來說,連晟比起他爹連懷,都要讓人信服。
他為了連家令牌說跪就能跪,這樣子的人,若是用得好,是個賺錢能手,若是用不好……
用不好,毀了便是。
李恆逸尋思到此,眸色微微變了變,“酒存放在此也無妨,本王也有兩個要求!”
懇求,要求,完全不同。
連晟頓時心中有數。
“連家醉雪釀名揚天下,可惜當年遭逢劫難,從此消聲滅跡,實乃可惜,如今你既是連家後人,不重振連家,定也是愧對列祖列宗,但想要重振連家,也是不容易的!”
這點連晟知道。
不然這些年,他那酒坊雖然已具規模,總是少了點歸屬感。
畢竟不姓連。
“這地本王瞧著甚是不錯,這麼丟棄太可惜!”
“……”連晟吞了吞口水,“小的打算重新修建,到時連家酒坊,一分為二,一半給殿下,一半歸連家!”
“連家酒坊是你連家的,本王要來作甚?往後每年釀出來的酒,給個二三百壇便是,餘下的你賣給別人多少,本王便出多少,只一點,這酒窖的酒,不可有絲毫差錯,且這酒,若沒有本王坐鎮,你守不住!”。
這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