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絨服上帶著斑駁的血跡,一頭齊耳短髮,一名看起來乖巧柔弱的少女,卻失魂落魄的走在大橋上,橋下是還未結冰的江水,正奔湧遠去。
這少女不是別人,正是十六歲的席凡。
一路走過去,路上的行人看到她的樣子和身上的血跡,都有意避開她繞著走,因此,她雖然神思不屬,卻也沒有碰到任何人。
忽然,失魂落魄的人頓住了腳步,看了一眼欄杆外那奔騰的江水,身子一翻就要越過去。
就這樣吧,離開,一切就都好了。
就在她即將翻下去的一瞬間,她的手臂被人死死抓住,那人將她控制在了欄杆的這一側,不讓她輕舉妄動。
同控制著不讓她做傻事的那強大力量不同,一道溫和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小姑娘,天氣這麼冷,來,橋邊上有家新開的奶茶店,我帶你喝點熱的東西,有什麼事,可以和我說說。”
席凡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被人拉到橋下的奶茶店坐下的,等她緩過神來的時候,手裡已經握著一杯暖暖的奶茶,而對面,是一名戴著無框眼鏡,模樣很斯文的大叔,正溫和的看著她。
看到她似乎緩了過來,大叔笑笑,溫聲道:“感覺好些了嗎?”
席凡眼瞼慢慢垂下,緩緩點了點頭。
大叔的視線轉到席凡羽絨服上那斑駁的血跡上,問:“心裡有什麼不開心的,如果無人可講,你可以講給我聽,我們是陌生人,你不用有任何心理負擔,不會有其他人知道的。”
想起了之前發生的事情,手中的奶茶杯被席凡緊緊攥住。
很久之後,她用力的喝了一口杯中的奶茶,緩緩的開口講述著:
“我失去了,我唯一的朋友。”
“聽起來這位朋友對你很重要,能和我講講她嗎?”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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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面前高中的大門,席凡心裡想:也許從今天開始,我可以有朋友了。
這裡幾乎沒有人認識我,要表現的正常一些,正常一些,不能讓別人看到我以前的樣子。
席凡給自己打氣,然後邁入了未來三年都要學習生活的地方。前面一個月都很平穩的度過了。
直到……
“哎,席凡,你是不是不住校啊?在宿舍那邊都沒見過你。”
身後一名少女跑上來攬住了正在擦黑板的席凡,笑嘻嘻的問著。
席凡被突如其來的這麼一摟,正在擦黑板的手擦著黑板劃了一下,讓她痛嘶一聲。
那名女生當下道歉著:“對不起啊,我不是有意的,你沒事吧。”
席凡將手背在身後,笑著回身問:“沒事沒事,哦對了,之前你問什麼來著?”
這時她才看到身後突然摟住她的女生是蘇佳雨。
蘇佳雨這才想起之前的事情:“席凡你是不是不住校啊?”
“嗯,我家離得近,是回家住的。”
蘇佳雨一聽,馬上可憐兮兮的說:“你這樣真是太好了!我們班的女生幾乎都住校,實在太不方便了,除了週末可以放我們回家出門,平常連校門都出不去,嗚嗚嗚。”
席凡笑了笑說:“回家住也沒那麼好……”
“怎麼不好啊,你中午也能回家吃飯呢,而我們根本連校門都不讓出。好想吃小攤烤的那種小番薯啊,可惜我們都出不去,席凡,你今天中午回家,能幫我帶一些那個小番薯麼,我實在太想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