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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玄青 第三章 暗夜

“老衲道不得,可不是痴行那道人,你說的痴行,幾十年前就拿起了屠刀,返回了紅塵。”見林氏之女猜測老和尚是痴行,不知是記憶裡的缺口氾濫的太過兇猛,老和尚的話語,略微有些激盪。以至於一旁正默默比賽涮著石鍋的三位年歲相差不大的少年們,都停下了手中的筷子,看著一旁舉起酒碗就未曾下口的老和尚。

“大師是道衍三傑中的道不得?靜寂山的出山之人?”聽聞到老和尚自報名諱,大吃一驚的林玉安很是詫異的說,在父親講述的經歷中,這靜寂山的道不得可是飄逸凡塵,宛若仙人的絕世身姿,可如今倒是一副慈眉善目,佛容儀態的空門高僧,是何等經歷使然,方有這般變化?

“靜寂山,那也不過是風吹雨打的過往之事罷了。如今老衲忝為天葬寺的院正,前不久才從你家不空山祖地歸來,倒是真切的叨擾了後武老弟幾天。”看著一臉思索的林玉安,老和尚也未曾過多言語,只是講了些平常話而已,倒是一旁的三位少年,或許是因為年齡相近,抑或是林了記憶恢復大半後已然不同這般少年一樣,更為成熟,也或許是小和尚這般純粹透亮之人,心性純淨,容易交談。反正在一個石鍋裡,相互較量一番後,彼此間就熟悉了起來,三人靠在一起,低頭私語起來。

“你叫陸劍青?這劍是不是青色的?”小和尚空野,從一看到少年就對他腰間所掛的劍產生了濃厚興趣,此時,見和他熟識後,好奇的看向陸劍青。

“不是,這劍長二尺九寸,劍名‘正臨’,是我曾祖父為我所制,劍光清冷凜冽。”看著小和尚自報家門好奇的問起後,陸劍青告訴他後,還微微將腰間的劍提起幾寸,稍微拔出了一絲,只見一縷冷光一閃而逝,這端的是一把鋒利無比的好劍。

“正羨慕你,陸劍青,我到現在也就是師祖爺爺給了我一串金剛菩提珠,所習的也是些佛法經要,尚未學過劍法。真是羨慕你們這些能行俠仗義的劍修。”看著那一閃而逝的劍光,滿臉歆羨神色的小和尚盯著陸劍青腰間的正臨劍不放。

“空野,好啦,就尚且還能修行入境,而我呢,空有一縷不知是什麼東西的氣機在體內,卻偏偏無法修行。你就不要再說了。等下對我的傷害就更大了。”看著小和尚的神色,林了一手摟過小和尚,低聲道。

“林了,你是怎麼回事?引氣入體後,不都是有靈氣留存的麼?怎麼會修行不了。”剛剛仨人互通姓名,陸劍青看著這俊秀白皙的少年,聽他的語氣,似乎體內空有氣機,卻無法修行,以陸劍青這些年來在家族所受教育跟自己所查典籍,的確很是詭異。

“劍青,沒事。大師之前跟我檢查過了,說是我有道氣入體後留存的氣機,可就是無法控制,再引氣入體,所以暫時無法修行。”

“怪異吧,劍青,林了這人可是神秘的很,之前他就像一張空白紙一樣,一點記憶都沒有,後來被一具青銅棺撞了下才恢復了些記憶,到而今也不過大半個月,卻會很多東西,你看我們現在吃的咕咚鍋,就是他弄的,還有他特製的烤肉,你是沒嘗過,真的獨樹一幟,滋味特為不同。不能說了,再說我又饞了,最近都被他養胖了,若不是每天都的得完成課業,我早就肥成一堆肉了。”想起自從林了記憶開始恢復後,這林了的確改變了好多。特別是他跟屍七一玩滑梯後,林了的變化更是驚人,真的想不通,女人,這師傅說的大老虎,有這麼神奇?當初說話還是結結巴巴的林了,居然變了這麼多。如果我也跟個大老虎一起坐坐滑梯會不會也不一樣啊。

幸虧林了尚且不知道一旁的小和尚神奇的腦回路,否者聽到這回話的他,不得氣瘋了才怪。自己能恢復大半記憶,可不是屍七一的功勞,雖然下墜最後也是為了她不受傷,可怎麼說能恢復大半記憶,還是自己的機緣好吧。那座自己沉睡近乎幾千年的墓室,墜下來剛好傷及到了頭部,加上那神秘莫測的太一生息幫忙,自己才可以恢復那麼點記憶。

“我之前看過典籍,說道門七大宗中,行氣煉氣最為厲害的當屬玄青門,或許你可以去那看看。”陸劍青聽到林了的情形後,不斷沉思中,回想起《道衍紀要》、《道衍密宗紀實》等幾本典籍中,似乎總結記載過各宗修行心法,裡面最為特殊的就是玄青門,他們一生就練玄青二氣,對氣機氣息等的控制已到了爐火純青,吹毛求疵的地步,若是說林了這種情況,世間都無好方法的話,那玄青門倒是可以一試。

“嗯,這少年說的倒是有理。玄青對於煉氣御氣還是有獨特法門。小傢伙,你若真想解決體內的問題,倒是可以去趟那,老衲正好也要去會會痴行那牛鼻子。”剛交談完往事的道不得和林玉安,此時聽到幾個少年的話,頗有些詫異陸劍青的見解,老和尚思量一番,也未覺察出什麼不妥,這倒是一個不錯的方法,也就順嘴對著林了說了起來。

“大師,玄青門真的能解決我目前這種狀況?這一路來我都試著去控制體內的氣機,可還是沒丁點用。”略有頹喪,可聽聞這話後,又帶點不可言說的希翼的林了,看著老和尚道。

“嗯,小傢伙,如果說這道衍大陸,論功法典籍最為豐富淵博,那當屬道門第一宗的神清宗,但若說修行法門跟煉氣御氣訣要最好的,該是玄青門,若不是如此,它跟神清宗抗衡也不至於能僵持十幾個紀元。”同在邊上,又喝了幾碗醉清影的樸素女子林玉安對著眼中微微泛著希翼的林了,說道。

聽完兩人的話,原本從老和尚一直未曾想起曾見過這種狀況,不再抱有多少希望的林了,也不禁心熱起來。有了解決門路,總好過自己再胡亂的漫無目標的找下去,畢竟距離劫歷也只不過剩下不到十年的光景,若是那時自己還不能修行到一定境界,別說為孃親尋找兇手,光是自己能不能在劫歷裡生存下去都得兩說。

一半條腿得荒蠻羚肉,很快就在幾人的風捲殘雲下吃的一空,而小和尚方才辛苦採集的玉皇菇也見底了,剩下石鍋中,泛著白色的丁點濃湯,也在老和尚不嫌棄的情況下,端起石鍋一飲而盡,消滅完了。至於林玉安帶來的兩罈子醉清影,在老和尚同爽利女子豪氣雲天的大碗下,不過幾盞茶的工夫就壇中見底了。

喝的酒足飯飽的陸氏母子,很是盡興的向著一旁的老和尚道謝,對著這方才認識的道不得叔父,爽朗女子林玉安,一個勁的邀請老和尚去她陸氏家族做客,或者跟隨她回神葬山不空山林氏祖地歇居。老和尚方從神葬山離開不久,當然不願再回頭去,就委婉應答有空定會去清河陸氏叨擾一番,這才讓興頭上的林玉安放過了老和尚。

跟三人道別一番,林玉安拉著陸劍青就回了馬車,不一會,向著十萬大山的方向疾馳而去。

“師祖爺爺,陸劍青跟林姑他們兩人去神葬山不會有危險麼?”看著飛馳而去的馬車,小和尚空野神色上有些擔憂,畢竟就一輛馬車,兩母子罷了。

“乖徒孫,你就放心好了。你林姑可不是簡單的人物哦。他比起你不空山的林後武爺爺可是天賦好太多了。就這般年紀已然快要摸到聖境的天花板了,再上一步就是半帝境了。”老和尚慈藹的摸摸了小和尚那不是很光亮的禿頭。

此刻,驕陽已然開始向西而落,一天中最熱的時辰即將到來。而再荒道邊收拾好一切的三人,朝著陸氏馬車相反的方向,向著金辰帝國邊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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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魔淵,道衍大陸、莽川大陸、風靈大陸三大陸劫歷相互接壤的中心,這裡是一望無際的巨大海洋,但不似隔絕三大陸的雷霆海洋那般兇險莫測。除了偶爾來臨的巨大浪潮,跟海獸襲擊,其實在漸魔淵居住還是相對安全可靠的,再者天地潮汐間釋放的巨多的海靈氣,讓漸魔淵中的不少海島成了修行聖地。此刻,在道衍大陸距離漸魔淵不遠處,有一座以黑色巨石堆砌而成的巨大城市,整座城長寬接近百里,都被高大的城牆護衛著,而在城牆上,站立著一隊隊整齊的玄衣甲士,城內巷坊市街有序設立,人員往來密切。看這光景並不像是三大自有之城——暗黑城,應有的景象。

“你等還有膽回來?”

在一座輝煌的閣樓中,正堂上一帶著黑色面具,全身籠罩在黑色長衫中的男子,聲音沙啞撕裂的說著。

“稟都統大人,小人辦事不利,情願受罰,只是此次之事,純屬天意,小人不敢逆天而行。”

堂下,跪著的是兩玄衣甲士,若是林了等人在此,聽到這聲音肯定會覺得很是熟悉。

“苟三廝,好膽,你這是欺我哈,跟本統領說什麼天意,若是這世道有天意,那還有我暗夜城,還有我黑煞軍存在?為何我黑煞軍派出如此多人,就你倆分毫無損的回來了,你看看你同路之人,那個不是深受重傷,傷肢斷腿的?”

堂上聲音冰冷異常,話出口後,整個偌大的正堂,溫度都降下來幾度了。

“都統息怒,並非是我等偷奸耍滑,貪生怕死,主要是小的們根本鬥不過對方,我們四隊玄衣甲士,以及魔神殿的天將地王,也不堪對方一握之力。加上,再去神葬山不空山祖地地分坤區之時,我和二流兄弟遇到一位天葬寺大師,他對我等說‘事不可為,莫為之,天無絕人之路’。我和二流兄弟能毫髮無傷,也是遵照大師的安排而已,並非怕死啊。”

這般藉口也能說出,不愧是暗夜城奇葩的狗爺了。當狗爺一行人回來之時,整個隊伍除了領頭的苟三廝和二流,其他人都渾身帶傷,目睹這一切的都統黑閻羅先前還不忍過多指責,可等邪道人離去前,對他的一番話,讓不忍責罰他倆的黑閻羅,立馬轉變了態度,頓時怒火中燒起來,恨不得現在就將這滿嘴荒唐言語的狗賊,直接屠殺了事。

“好啊,我算是孤陋寡聞了,世間除了天機閣的牛鼻子們,竟然還有這般神機妙斷之人,你何曾不引薦給我等暗夜城?”冷笑聲,加之刺骨的冰涼不斷的侵襲著跪在下方瑟瑟發抖,顫慄不止的苟三廝和二流。回來後,他們倆也料到會有這一劫,只是未曾想到都統大人竟然這般火大,似乎就是不信他倆話語一般。

“都統大人,不是小的不敢引薦,而是大師說和都統大人有舊,就怕大人不敢認他。”聲音略帶顫抖,但相比這個還是小命重要的苟三廝直接將當初道不得說的一番話轉述了下來。

聽聞這話,上方的暗夜城黑閻羅突然沉默不語,心中不斷思量,究竟是那位大師會這般說,當思緒百轉千回之際,一絲亮光突然閃現,難道是他?

“你說的大師是誰?可有憑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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